随着郭志贵一身令下,周围的火枪兵蜂拥而上,数人围困一人厮杀。
这些火枪兵大都经历女真之战,本就是战阵精兵,如今人数又占绝对优势,幸存蒙古兵又人人带伤。
这样的战斗毫无悬念,如同单方面的屠杀。
没花去多久时间,山坳中再无站立的蒙古兵,运粮火枪兵只有几人轻伤。
……
郭志贵走到孙宇秀身边,见他浑身是血,伤势不轻,让人给他简单包扎,又灌了几口烈酒。
他不希望这人简单死去,还需从他口里探听消息。
孙宇秀被处理过伤口,稍许止住失血,烈酒暂时缓和住剧痛。
仅存的左眼打量山坳,只见满地狼藉,惨不忍睹,带来的两百精骑,顷刻间便覆灭,令他心胆俱裂。
这些寻常运粮骑兵,到底是何方神圣,战力居然恐怖如斯,自己和堂兄居然认为,他们都是不堪一击……
他们用的武器从未见过,诡秘莫测,犹如天罚,骁勇的蒙古骑兵,竟然触之即溃。
郭志贵问道:“军囤粮仓之事,到底是何人主使……”
孙宇秀见郭志贵手持钢刀,神情冷厉,脸带杀气,不禁胆寒。
他身负重伤,连眼都瞎了一只,精神早已崩溃,只想苟且偷生,哪里还敢隐瞒。
说道:“我们是受了草原安达汗之命,事先在镇子上设伏。”
郭志贵问道:“军囤所在,军国机密,安达汗远在关外,他是怎么得知的?”
孙宇秀听了此话,神情微微一愣,神情有些犹豫。
郭志贵看出端倪,将钢刀横在他脖颈上,目光冰冷,稍许用力,划破肌肤,便已沁出鲜血。
孙宇秀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说道:“别杀我,我说我说,是安达汗派细作入神京,打探到军囤粮道所在。”
郭志贵听了这话,背心一阵发凉,神京乃大周国都,居然有残蒙细作潜伏。
厉声问道:“神京细作是谁,叫什么名字,他如何探得这等消息?”
孙宇秀心防已破,慌忙答道:“我实在不知啊,我是听堂哥偶然提起,他没有说其他的。”
郭志贵问道:“你堂哥是谁,他是什么来历?”
孙宇秀说道:“我堂哥叫孙大力,原是大同军中校尉。”
郭志贵满脸愤怒,喝道:“你们都是汉人,还是大周边军中人,为何投敌叛国,真是死有余辜!”
孙宇秀神色惊恐:“这些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被逼的,我叔父是大同世袭指挥,受朝廷迫害才出关逃命。
我留在关内就是等死,实非本人所愿,求军爷放我一条生路,我一定痛改前非。”
郭志贵神情惊诧:“你叔父是大同世袭指挥,莫非他就是孙占英?”
……
当初孙占英出关投敌之事,大同边军因此遭到清洗,总兵钱绍扬牵扯其中,认罪伏法,身首异处。
此等大事,震动九边,郭志贵在边军数年,自然耳熟能详。
他又反复问道孙宇秀几句,直到再问不出究竟,这才作罢。
又对身边队正说道:“马上启程离开这里,免得节外生枝,把这个人也带上。”
那队正说道:“把总,此人伤得太重,没有大夫医治,他撑不过明天,军中叛贼,死有余辜。”
郭志贵神情冷厉,说道:“他已招供,给他一个痛快,算对得起他!”
他说着转过身子,听到身后刀风飒然,孙宇秀一声惨叫,便已归于死寂。
郭志贵突然说道:“搜他身上,看还有什么东西。”
那队正在孙宇秀尸体上翻找,搜出一个钱袋,还有一本册子。
郭志贵对钱袋视而不见,拿过那本册子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