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为强行把他从那种随时被抛弃的阴霾中拉到了太阳下,半大的孩子认真地绕了一个小兔子递给他,哄哄他。
后面有更多更多的,但他手笨,其实记不住太多这种折法,岑为教了几次,笑着说他笨,只说他想要,他就折给他。
一个毛茸茸的兔子诞生,谷乙掩下眼中翻涌的情绪:“很简单吧,你要是对这些感兴趣的话,之后让岑老板教你。”
时停煜左右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兔子,看着谷乙:“不用之后了,明天吧。”
谷乙饶有趣味地看向时停煜:“你跟岑老板这点很像。”
时停煜没什么情绪:“是吗。”
谷乙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时停煜,拍了拍手,眉头一扬:“走吧,祁七,今天跟我去当苦力,哦,忘记问了,你身体怎么样?”
时停煜上下看了看自己,一时有点疑惑:“我应该还不错吧,定期有锻炼,但特别高强度的应该不行。”
谷乙打了个响指:“那就好,走吧!”
十分钟后,面前的大门上真的标了两个红色的大字“禁区。”
刘暖他们说的那个禁区。
两个字写的歪歪扭扭的,更像是孩童恶作剧写的。
时停煜偏头看向边上的砂砾:“这块地方好奇怪。”
谷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懒洋洋地解释:“因为这两个字是我写的,很奇怪吧。”
时停煜实话实说:“跟其他风格比起的话,的确是有点奇怪,当时我绕过这边还以为真是什么不能进去的禁区。”
谷乙忍俊不禁,伸手从口袋中拿出把银色的钥匙向上一抛,接住开门:“嗯……也差不多吧,这块地方他们也不会来的。”
时停煜看着他的开门:“为什么?”
谷乙手中的钥匙转了一圈,稳稳地窝在手心,听到这个问题,垂下眼想了想:“因为这里是停放尸身的地方。”
他以为的,他曾经的归宿。
一阵冷气扑面而来,朱红色的柱子上贴满了黄符,陈旧的,崭新的层层叠叠,诡谲的气氛迅速蔓延开来,带着强势的压迫感,太阳被浓重的云遮挡着严严实实。
“嘭。”
身后的大门被这阵风砸关上了,发出巨响。
这声巨响惊醒了发愣的时停煜,他缓缓抬眼看向谷乙,又看向两边,房间的门并不对称,很奇怪的设置。
谷乙面上无波无澜,只是转头看向院子的正中间。
正中间摆放着两种祭祀用品,正是他们前两天准备的东西。
“有点冷吧。”
谷乙转头看向时停煜,勾了勾唇:“害怕吗?”
时停煜身形挺拔,就那么站着,掀起眼皮看向谷乙,语调平静:“没什么可怕的,坚定的科学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
谷乙轻笑一声,抬步往前走:“不相信这些,怎么还那么听阿玲姐的话?”
时停煜认真开口:“尊重文化,至于信不信,那是我的个人想法。”
只要这些文化不犯法,不涉及利益,那就值得被尊重。
“小小年纪,看得倒是开。”
谷乙伸手推开正对大门的那间屋子的门,一股有点刺鼻的气息扑了过来。
他轻车熟路地伸手按开了灯光,随手拿了一件防护服递给时停煜,边说边往里面走:“这边叫禁区,你可以理解为每一个逝者的暂停的地方。”
谷乙回头看向时停煜,黑沉沉的眸子中此刻没有任何情绪:“你可能也知道,祠堂发生了两个恶性案件,之前因为你还在阿玲姐那边教导,所以没到现场去。”
“今天我们的工作就是处理好这两具尸体,然后暂时封存在这边。”
时停煜反手给自己系上防护服的绳子,接过谷乙递过来的手套:“我听阿玲姐说这些不是送去警局了?”
谷乙顺手拆开口罩递过去:“嗯,送去了总不能就留在那边,做完调查,就得送回来。”
时停煜全副武装,双手抬起在胸前:“我们要做入殓师?”
谷乙挑眉:“差不多吧,整理遗容,害怕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