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方生摇摇头:“你进不去。”
“为什么?”
“因为你还活着。”
陈漠北有刹那间的茫然,我刚刚不是已经死了吗,在火里活活烧死的啊。
“也因为。。。。。。”
宁方生慢慢勾起了嘴角,露出一记欣慰的笑:“有人要出来!
谁要出来?
出来做什么?
陈漠北勾起头,朝枉死城门口看过去——
城门口,有人跨过门槛,大步向他走来。
那人身形很高大,身上穿了件水绿色的道袍,头上戴了个方巾,脚步迈得很大,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
当那人的脸,在浓雾中清楚的出现时,陈漠北惊得连胸口的起伏都停止了。
许、尽、欢!
此刻的许尽欢,似乎也看到了宁方生身边站着的人,脚步一下子顿住。
怎、么、会、是、他?
他愣了好一会,突然爆发出一记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肆无忌惮,甚至笑出了眼泪。
良久,他止住了笑,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江湖一夜十年灯。
他也老了。
两鬓生出丝丝白发,眉间被岁月凿出沟壑,瞳孔深处像是被浓雾覆盖着,再透不出一丝的光亮。
许尽欢轻轻叹息一声:“陈漠北,竟然是你呀!”
陈漠北眨了好几下眼睛,似不敢相信这一声“陈漠北”,是从那人嘴里叫出来的。
那人是东南边的人。
从小在海边长大。
和北方人的字正腔圆不同,他叫他名字的时候,“陈漠北”这三个字,似乎裹挟着三分水汽,像船娘摇橹溅起的温润涟漪。
男人叫男人的名字,要什么温润涟漪,没的让人误会。
陈漠北听着难受:“你好歹也改改口音。”
他不屑地撇撇嘴:“改什么改,我叫得舒服就行。”
陈漠北气得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走:“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