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彪猛地回神,连忙摆手,又对着李承乾躬身行礼,语气越发谦卑。
“好叫小郎君知道,这地方地处偏僻,往西走不远就是华洲地界,平日里除了农户,很少有人来,若是普通农户独自出门,倒还说得过去。”
他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可死者穿着兔绒裘衣,一看就是家境富裕的商贾,这种人出门,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仆从跟随?就算不骑马也会坐车,至少也该有个小厮提着灯笼,跟着伺候才对。”
“可如今他独自一人坠河,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这里面必定有隐情!”
李承乾听得眼睛一亮,终于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故意引到这里来的?”
“也可能是被人杀了之后,抛尸在此,或者是来这自杀玩的。”温禾补充道。
李承乾不禁深吸一口气,眼巴巴的转头盯着温禾,眨着眼睛。
温禾知道他是受到冲击了,只淡淡一笑,对范彪说道:“你去问问仵作,死者的指甲缝里面有没泥沙,还有腹部有没有积水。”
虽然他不懂得验尸,但好歹也看过那么多集死神小学生以及神探狄仁杰,还有少年包青天。
“诶诶,好。”
范彪没有一点质疑,连忙点头,转身去问仵作了。
“先生,为什么你要查这些啊?”李承乾好奇的问道。
“这个嘛,人如果是溺死的,在死之前一定会挣扎,这样指甲里面一定会有泥沙,另外他死之前一定会喝入大量的水。”
“如果这些都没有,那么就可以排除自杀了,另外还有一点,刚才范彪说他是冻死的,可他却还穿着衣服,人如果是被冻死的,死之前会感觉非常的热,会下意识的把衣物都脱掉。”
李承乾听的眼中直直的闪烁着亮光。
“先生竟然懂得如此许多,难怪阿耶让先生去刑部。”
“咳咳,低调低调,为师年轻的时候,也曾许愿天下再无冤案。”温禾背着手,赫然把自己当做宋慈了。
“可先生你好像才十一岁。”
“啪!”
温禾抬手就朝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闭嘴。”
李承乾捂着脑袋,又气又委屈。
没多久,范彪带着满脸的诧异回来了。
“县子,你都说中了,仵作也改口了,说死者颈部发现了勒痕,他是被人掐死后抛尸的,您真神了!”
范彪惊呼着。
温禾淡然的摆了摆手:“不算什么,低调低调。”
他口中说着低调,可李承乾分明看到自家先生那满脸得意。
“请问县子,那接下来该怎么做?”范彪请示道。
接下来,那当然就是。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查明身份,调查他的家人,在问问仵作死者死前有没有挣扎的痕迹,如果没有,那一定是熟人作案。”
这种事情范彪肯定比他熟悉,他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因为尊卑而已。
范彪闻言,谄媚道:“县子大才,那小人这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