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更是诧异不已,眉头微蹙。
他深知长孙无忌素来谨慎,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当众提出这般大胆的提议。
正欲开口细问,却见李靖忽然迈步而出,玄色袍角扫过地面,动作虽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陛下,齐国公所言极是,老臣附议。”
满殿臣工更是哗然。
这位代国公向来惜字如金,朝堂议事时多是沉默旁听,极少主动表态,今日竟为太子游学之事公然附议,实在反常。
李世民眼眸微微眯起,他敏锐的感觉有问题。
他目光在长孙无忌与李靖之间转了一圈,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总爱出幺蛾子的身影。
温禾那竖子昨日先后去了兵部和民部,见了李靖和长孙无忌。
今日他们就在这小朝会上提起此事……
又是那个小混蛋!
他特意睨了长孙无忌一眼。
朕让你们和好,你们就立刻联合了?
这就开始联合了?
他压下心头的不满,没有当场表态,只淡淡道:“此事牵涉太子安危,非同小可,容朕斟酌,众卿先退下吧。”
长孙无忌和李靖闻言,也不再多言。
这事需要陛下自己想想再做决定。
若是说的多了,反倒是不美了。
百官虽有好奇,却也不敢多问,纷纷躬身退去。
等他们走后,李世民紧锁着眉头对高月说道:“高月,你去将温禾唤来见朕。”
高月领了旨意,快步出宫,可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又匆匆折返,神色带着几分为难,跪倒在殿中:“陛下,奴才……奴才没找到高阳县子。”
“他又去哪胡闹了?”李世民语气平静,眼底却已泛起一丝波澜。
“驾车的阿冬说,高阳县子一早便去刑部了,说是接到报案,案情紧急,已经出了长安,往渭水南岸去了。”高月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
李世民猛地坐直身子,脸上的平静瞬间被怒火取代。
“他不在长安好好当差,跑出去办什么案!”
高月吓得身子一缩,连忙小声提醒:“陛下,您忘了?高阳县子……本就兼着刑部主事的职,按例是该参与刑部要务的。”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得李世民愕然的愣在了原地。
他这才想起,当初为了让温禾方便查军饷贪污案,自己特意给了他刑部主事的头衔,如今人家去办案,倒也名正言顺。
李世民气得咬牙,顺手抄起桌案上的青瓷笔洗。
他抬手便要往地上砸,可手臂举到半空,却又猛地停住了。
他看着手中的笔洗,忽然觉得有些无力:“罢了罢了,扔了也没用。”
温禾那竖子根本不在跟前,反倒平白糟蹋了好东西。
李世民悻悻地将笔洗放回原处,胸口依旧起伏不定。
高月见李世民的怒火似是消了些,才敢慢慢起身,又拱手道:“陛下,还有一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李世民余怒未消,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