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被温禾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嗫嚅着,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夫君他是担心我……”
“若是真的担心你,家中可有安排稳婆?”
温禾打断她的话,语气陡然严肃。
“陈贵出门前,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他走的那天,有没有人看到他离开?你说他去华洲请孙思邈,这件事情除了对你们说了,可还有对别人说?”
“你们家中的生意,他可交代给谁了?”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美妇人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青年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美妇人面前,强作镇定道:“县子明察!郎君确实是去华洲请孙先生了,他走的那天,小人亲自送他到城门口,夫人月份还浅,所以还没请稳婆。”
“郎君说去去便回,所以家中的生意都托付给小人了。”
“哦?你送他到城门口?”温禾眼神一冷。
“你是几时送他出城的,走的是哪个门,为何你没有跟着陈贵一起去?”
青年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抖动,强撑着镇定回话:“是……是卯时出的城,走的明德门,郎君说担心夫人一个人在家无人照看,这才让小人不必跟随。”
“照看?”温禾嘴角微微勾起,眼神里却没半分笑意,话锋陡然一转。“你多大了?”
“啊?”青年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起年纪,迟疑片刻才道。
“小人今年二十五了。”
“来陈府几年了?”
“一……一年了。”
“你年纪这么轻,一年就能做到管事,陈贵还将夫人留给你照看,看来他对你很是器重啊。”
温禾语气平淡,心里却早已起了疑。
他一进陈府就觉得不对劲,这青年太年轻了。
二十五岁,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年纪,陈贵做丝绸生意多年,家底殷实,怎么会让一个刚入府一年的年轻人当管事?这背后定然有猫腻。
青年眼神闪烁,赫然闪过一丝心虚,连忙点头:“是……是啊,郎君待小人恩重如山。”
温禾没再追问,反而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的美妇人,语气随意:“你这孩子,是陈贵的吧?”
“是!当……当然是!”
美妇人浑身一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连忙点头,声音却有些发颤。
“小郎君何出此言啊,这自然是我和夫君的孩子。”
“开个玩笑罢了。”
温禾笑了笑,语气又变得漫不经心。
“对了,你们也不必担心,之前仵作已经在陈贵的脖子上发现了指印,只要拿这指印去比对,不出一日便能找到真凶,哦,对了,为了以防万一,你们二人按个手印吧,不用多想,就是走个流程,排除嫌疑而已。”
他说话时,暗中冲着范彪使了个眼色。
范彪先是一愣。
靠手印查案?
什么时候有这技艺了?
昨日仵作明明没提过啊!
但他反应极快,立刻明白温禾是在设局,当即吩咐手下:“快!去取红泥和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