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禁埋怨儿子,都是快成亲的人,居然对林丫头还不死心,一位想着讨好招惹。
这林丫头也是不知好歹,不领宝玉的情分就罢了,还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
她难道不知宝玉生来痴心,最听不得官场仕途散话,她明摆着欺负宝玉老实,和她那个娘一样可恶!
贾母见好端端说家事,方才大家还挺乐呵,怎转眼就走偏了,成了儿子教训孙子,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说道:“琮哥儿是个没成家的,东府来了女眷,自然要姊妹操持,二丫头一张嘴一双手,哪里能忙的过来。
林丫头、三丫头一起帮衬,也是家门常理之事,多见同辈官宦女眷,也不是什么坏事。”
又对贾政说道:“宝玉才多大年纪,言语不周到之处,你做老子好言教导便是,大过年的也值得虎着脸。”
贾母胡乱捣过浆糊,便岔开话题问道:“凤丫头,今日是大年初一,哪些故旧上门走动?”
王熙凤笑道:“今日来的人不少,都是贵勋世家之流,可有六七停人呢。
有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
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
缮国公之孙石光珠,还未有爵位,还有齐国公陈翼之孙威镇将军陈瑞文……”
……
嘉昭十六年,大年初一,东堽镇。
火红晨曦映照大地,整个镇子死气沉沉,飘散着浓重血腥气,街巷中到处都是尸体,雪地殷红,惨不忍睹。
镇上都是巡逻的蒙古骑兵,四处充斥着萧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昨夜福运酒楼发出偌大动静,惊动许多镇民出门查看动静,在镇子中引起不小骚动。
孙大力担心镇民恐慌出逃,使军囤粮仓陷落消息走漏,便快速调集兵马封死小镇,并悍然下达格杀令。
东堽镇定居的九百余口平民,不论男女老幼,一夜之间被斩杀大半,整个镇子犹如人间炼狱。
……
距离东堽镇最近的村镇在五里外,隶属管辖县衙之地,甚至在十五里外。
眼下正是大年初一,根本没有客商会入镇,镇上大部分人口被屠,活下来的也被押解看守。
东堽镇陷落的消息,两天内会被严密封锁,根本无法传递出去。
但是到了正月初三,镇上居民的亲眷故旧,必定会来镇上拜年,军囤粮仓失陷消息,或许就无法瞒住。
所以孙大力派出不少游骑,在镇子周围两里地巡弋,只要遇到远道入镇之人,就地绞杀,确保消息不被泄露。
……
镇上幸存的青壮男女,被驱赶到军囤粮仓搬运粮食,他们未来的命运,只会是被掳掠到草原为奴。
满载的粮车陆续驶出粮仓,在蒙古骑兵队押送下,向着镇北方向而去。
军囤粮仓满仓六十五万担粮食,想要将它们全部运走,绝非数日之功。
想将它们完好无损运到关外,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这么大规模的粮草运输,不可能不被周军察觉。
但孙大力似乎胸有成竹,调集人手车马,全力搬空军囤粮仓的军粮。
……
镇中福运酒楼焚烧半夜,火势已经熄灭,只剩断壁残垣,冒着浓黑烟雾,透着刺鼻焦臭气息。
孙大力打量废墟中那些烧焦的尸体,问道:“你确定这些人当中,并没有陈瑞昌?”
旁边一人说道:“自腊月二十六日,我带人乔装商队入住客栈,凑巧陈瑞昌也同时入住。
大力交代要盯着此人,我日常密切留意,所以这人样貌记得清楚。
他虽入住客栈,但日常很少回来过夜,似乎另有住处。
昨夜我们围店放火射杀,我注意过店堂中武官,并无陈瑞昌在内,绝对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