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骤然黑屏——
双海嘉园1603的门拉开,顾知宜一身颜色浅淡衣服,外面还严严实实添了件外套,整个人的边缘柔和很多。
他影子自高处遮住贝言,平静问:“吃过饭了吗?”
声音透着点微妙的哑,就像是刚刚睡醒。
玄关灯的灯影范围切在俩人中间,贝言到这一刻才抬头,翻着火气的目光撞进顾知宜的冷静里,伸手扯住顾知宜的手腕一瞬间拉近。
一声微不可查的铃音灌入耳朵。
就在某人的手心里。贝言闭目压火。
顾知宜被攥着手腕,但并没有很生气,微微盯她,目光像猫,在揣测她这行为的目的。
贝言恼火一阵阵涌上来,正要质问他,顾知宜的眸色暗了暗,手腕忽然卸了力,不与她做抵抗。
可贝言还在僵持着发力,他忽然整这么一出,贝言失去平衡睁眼栽进他怀,话音沉没进他苦极的咖啡香气里。
顾知宜环揽她脊背,垂目没有动,声音落下说不清是什么意味,“又醉掉了贝贝。”
贝言眨了眨眼。
原本准备的无数质问,忽然都发不出音。
顾知宜变了太多……和印象里那个初中时期的少年实在相差甚远。
而信息差已经出现,她不能浪费这千载难逢观察顾知宜的好机会。
她不捅穿,她要利用这机会,观察顾知宜究竟瞒着多少事。
贝言想撑着某人起身,可后背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按力,将她的动作与念头一起按了回去。??
她于是又试,可又被按回去,力度不大但无法抗拒,耳朵贴在某人心跳上。
透着固执。
贝言不懂顾知宜为什么这么做,而过了会儿,顾知宜拉开距离,看着依旧冷静,稍微拉开自己的外套,然后歪头侧颈。?
贝言蹙眉,她看不懂。
那神色落在顾知宜眼里,成了某种醉酒后的迟钝困惑。
因此,那一贯冷淡的顾知宜颇有耐心地俯身,甚至平视进她眼睛里,再次侧头,将那根动脉,送到贝言眼前。
贝言有些怔住。
场景仿佛成了信徒对于神明的某种饲养,不索求,只安静等待对方从自己身上汲取,朝朝沉默。
顾知宜侧着头所以没在看她,目光是沉默趋势,“你一醉掉不是喜欢咬人吗。”
他在这里睫毛停了下。
“让你咬一口。”
说完静了静,忽然意识到什么而转过头,犹疑眯起眼睛,盯着她,“贝言,如果在外面遇到这种情况,请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贝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
“因为你的联姻方是我。”顾知宜就这样附身望着她,眼睛淡漠但专注,“因为你选了我。”
“既然讨厌就讨厌到底,如果联姻就联姻到底。”
不是什么很特别的话,但贝言的脑袋里无端闪过那场葬礼的暴雨,有个人的眼泪比雨还要密。
贝言以为那场雨没能淋到自己,直到听见这很平静的话才意识到做不出反应。
那些雨是没有淋到自己,只是那些泪未必。
她看着顾知宜的脖颈,那上面还压着她的齿痕。
她绷着嘴摇头,发丝蹭过顾知宜掌心,顾知宜揽她扶好,手和胳膊始终没有离开。
余光看到小纯来门口迎接她,跳进她怀里,她搂抱住,鼻尖碰碰它鼻尖,将脸埋进绒毛里。
顾知宜给她留了甜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