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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2章 他们竟会用蛊（第3页）

“休要妄动！”他厉喝，“万象镜一旦开启，必将引发大规模精神震荡！百万人同时承受真实记忆冲击，只会疯癫成狂！你们这是救人，还是造孽？！”

念安立于塔顶，迎风而立：“若连面对真实的勇气都没有，那所谓太平，不过是坟墓里的安宁。”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信念能否挡住这一箭！”

无面先生抬手，身后弓弩手齐发，数百支淬毒银矢破空而来。念安挥动藤杖，忆核之力化作蓝色屏障，将箭雨尽数挡下。然而敌众我寡，冥卫步步逼近，已开始强攻塔基。

危急之际，号角长鸣！

西侧山岭冲出一队铁骑，旌旗猎猎，写着“忠勇可昭”四字??是柳含霜说服了部分御林军倒戈！紧接着，北面步兵列阵推进，领头者竟是几位曾被囚禁的前朝文官，手持竹简高呼：“还我史笔！”东面百姓举着火把组成人墙，口中齐诵《千字文》，以声波干扰冥卫阵型。

三方援军，同时抵达。

战况激烈，喊杀震天。念安专注于引导忆核能量，额头渗汗，唇角溢血。林知远守在她身边，以身体挡住一次次偷袭。就在子时钟声敲响的第一响，六棱晶石骤然爆发出璀璨蓝光，直冲云霄！

夜空裂开一道缝隙。

万千星辰倒映而下，与地面星图完美契合。一道光幕自天垂落，宛如水银铺展，随即显现出影像??

紫宸殿内，先帝执笔写遗诏，黑袍人闯入，银针刺穴，遗诏中断；

皇宫火起，少年太子被老太监推出宫门，身后传来冷笑：“记住，世上再无林知远。”

澄心露首次试用，百名囚犯跪地哀嚎，记忆被抽离，眼神变得空洞；

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她逃亡，身后烈焰滔天，口中喃喃：“活下去，告诉世人真相……”

画面一幅幅掠过，清晰无比，真实得令人窒息。

城中万人仰望天空，泪流满面。就连冥卫士兵也停下厮杀，怔怔望着那不属于人间的奇景。

无面先生仰天嘶吼：“关闭它！快关闭它！”

但他已无法阻止。万象镜一旦启动，将持续整整一个时辰，将真相烙印进每一个目睹者的心灵深处。

当最后一幅画面消散，东方既白。

无面先生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竟是当年参与澄心工程的一名年轻太医。他跪倒在地，痛哭失声：“我们本想救国……怎么会变成这样……”

念安走下高台，走到他面前，轻声道：“悔悟，就是第一步。”

数日后，新朝廷临时议事厅设于原御医院偏殿。皇帝亲自下诏，宣布废除澄心工程，赦免所有“妖言惑众”罪名，开放禁书令，并任命林知远为监国摄政，筹备新君登基事宜。念安拒绝了任何官职，只请求设立“拾遗司”，专职搜集、修复、传承失落的记忆与典籍。

她在首日会议上提出第一条政令：“自今日起，全国孩童入学第一课，不再是《澄心箴言》，而是《万象镜录》??让他们从小就知道，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谎言。”

柳含霜站在她身旁，笑着递来一杯热茶：“你说，以后还会有人想重启遗忘吗？”

念安望向窗外，春风拂面，学童们正在院中背诵《礼运?大同篇》。

“会的。”她轻声说，“权力永远贪恋控制，人性也总有畏惧真相的时刻。但我们留下火种，就够了。”

多年后，京城重建了一座新的图书馆，名为“忆归阁”。门前立碑，刻着一行大字：

>**“宁负千秋骂名，不负一人记得。”**

而在遥远的西北边陲，一座小村庄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每日清晨都会摆上两只粗陶杯，一杯给自己，一杯对着朝阳。

她说，那是她女儿和外孙女最爱的杯子。

风过处，仿佛仍有少女笑声回荡山谷。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读书声，从未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