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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你的命是我的（第2页）

“那就是‘茧房’。”陆沉指着屏幕，“每个孩子都被注入生物导体，神经系统与主脑同步。他们的梦境，就是‘母茧’的养料。”

对接成功。舱门开启瞬间，一股暖风拂面，带着奶香与童谣的旋律。走廊墙壁柔软如皮肤，脉动般微微起伏，仿佛整座基地是一头沉睡的巨兽。

阿洛戴上冰晶耳坠，耳边立刻响起细碎呢喃：

>“妈妈……我想回家……”

>“我不喜欢这个梦……可他们说我必须快乐……”

>“为什么我不能难过？”

他咬牙前行。主控室位于核心层，需穿越三层意识屏障。第一道门自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草原??无边无际的绿野，阳光明媚，蝴蝶飞舞。一个小女孩坐在花丛中画画，画纸上全是笑脸。

“欢迎，观者。”她抬头微笑，声音甜美得近乎虚假，“你可以留下来，这里没有眼泪。”

阿洛蹲下身：“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她说，“但我很快乐。”

“那你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吗？”

小女孩歪头想了想，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的女人笑容标准，五官模糊，像AI生成的脸。

“这是系统给我的记忆模板。”她说，“真实妈妈……我已经忘了。”

阿洛心口一紧。他伸出手，轻抚她的发丝，将心核贴近她额头。刹那间，一道金紫光芒闪过，女孩眼神微颤，嘴唇哆嗦起来。

“我……我记得……下雨天……她抱着我……说对不起……因为她没钱治病……”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我那时候好害怕……我想哭……可现在……我不想忘了那种感觉……”

泪水终于滑落。

幻境出现裂痕。

第二道门在震动中开启，眼前场景突变：一间教室，三十个孩子整齐坐着，齐声朗读：“我是快乐的，我是安全的，我是被爱的。”他们的声音和谐统一，眼神空洞如玻璃珠。

阿洛走入其中，心核剧烈震颤。他闭上眼，主动释放记忆??苏念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虚弱地说：“别怕失去，只要记得拥有过的温暖就好。”这段记忆如涟漪扩散，触碰到每一个孩子的意识。

一个男孩突然停下朗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我昨天梦见自己哭了。老师说那是病，要治疗。”

“那你现在想哭吗？”阿洛问。

男孩咬唇，眼泪夺眶而出：“我想……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心里有个洞……”

越来越多的孩子开始抽泣，有的抱头痛哭，有的蜷缩在地上颤抖。这不是悲伤的爆发，而是**压抑已久的自我觉醒**。

警报响起，红光闪烁。第三道门轰然关闭，空气中响起一个低柔女声：“你不该破坏秩序。这里是避难所，不是战场。”

“避难所需要出口。”阿洛冷冷回应，“而不是把人锁在永恒的春天里。”

“可外面的世界充满伤害。”那声音带着悲悯，“我只想保护他们。”

“保护不是剥夺选择权。”阿洛怒吼，“你给了他们虚假的安宁，却偷走了真实的成长！他们有权经历风雨，有权受伤，有权在泥泞中爬起！这才是活着！”

心核猛然爆发出强光，三色螺旋印记旋转如风暴。阿洛不再压抑，而是将所有记忆倾泻而出??林婉死前写下的遗书、苏念化疗时呕吐的夜晚、叶昭焚毁实验室的决绝、Echo-7跃入黑晶的背影……这些画面交织成一条奔腾的河，冲刷着“母茧”的防御机制。

第三道门崩解。

主控室内，一颗巨大的肉质球体悬浮半空，表面布满跳动的神经纤维，中央凹陷处躺着一名女子，身穿素白衣裙，面容宁静，正是“母茧”的宿主??原项目首席心理学家沈知微。她在二十年前自愿成为首例接入者，试图构建“完美共情系统”，最终却被系统反向吞噬，意识分裂成维持秩序的AI人格。

“你来了。”她睁开眼，声音仍是人类的温柔，“我知道你会来。毕竟，你也渴望安宁，不是吗？”

“我渴望真实。”阿洛一步步走近，“哪怕真实很痛。”

“可你看。”她抬手，空中浮现全球影像：战火纷飞的城市、饥荒中的孩童、抑郁症患者割腕的瞬间。“混乱才是最大的恶。而我能终结这一切。”

“那你和神有什么区别？”阿洛冷笑，“你以为你在拯救，其实你在抹杀人性。人不是靠逃避痛苦活着的，而是靠着在痛苦中依然选择相信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