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晔将下巴压在魏婪颈侧,“前朝亡国之君也是真龙天子,怎么被人推翻了龙国,斩下了龙头?”
魏婪眯眼笑了笑,“许是因为斩他的也是真龙。”
推了推闻人晔的脑袋,魏婪无奈地说:“陛下,你再不起来,我就要喊非礼了。”
闻人晔眉头一扬,“喊,朕陪你一起喊。”
他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魏婪身上已经有了他的气味,仙人早已沾了凡尘。
魏婪惊讶于闻人晔的厚脸皮,掩唇笑了声,“难道身体真的会影响心智不成,陛下,您还记得十七岁的太子什么样吗?怎么这般不要脸?”
闻人晔当然记得。
十七岁的太子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尚且不认识魏婪。
十八岁的太子才通文武,盛名在外,却被谣言蒙了心窍,对传闻中的“妖道”心生厌恶。
十九岁的太子胆大包天,满腔热血,拔剑直闯求仙台。
若不是他的大胆,闻人晔说不定真的要等到登基之时才能见到魏婪。
二十岁的太子总想着找机会再进求仙台一趟,总喜欢闻炼丹的熏香,总想着魏婪眼中为何没有他这个太子。
二十一岁的太子做了皇帝,龙椅是他的,求仙台也是他的,求仙台里那个人,终于正眼看他了。
再过五个月,闻人晔就要二十二了。
到那日,他希望仙人为他贺寿。
不愿意也没关系,闻人晔算算日子,他们老闻人家都长寿,哪怕是先帝那样每日嗑药作践自己的也活了六十多年。
闻人晔自幼习武,虽然熬夜批奏折影响了睡眠,但他有自信能活到八十岁。
如此,他便能等魏婪五十八年,五十八次寿辰,再不济,等他驾崩了,魏婪总该参加他的葬礼。
自古以来红白喜事都要大办,何必拘泥于寿辰?
“朕的寿辰在秋末,”闻人晔醉翁之意不在酒,“魏师的生辰,朕似乎不知?”
“冬至后的第二天。”
魏婪道:“陛下问这个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闻人晔手下微微用力,思绪在脑海中活蹦乱跳,闻人晔一会儿想魏婪的生辰是真是假,一会儿想今年要送魏婪什么寿礼。
佛珠?魏婪已经有很多佛珠了。
道士会喜欢什么?要是他为魏婪建一座道观,魏婪会喜欢吗?
道观叫什么名字好?
久久没等到闻人晔说话,魏婪奇怪地“嗯”了一声,问道:“陛下,您在想什么?”
“想魏师会怎么拒绝朕。”
闻人晔回过神,勾着魏婪的发尾说:“朕说朕心悦你,你要拿什么话来搪塞朕?”
魏婪拨开他的手,“别把血弄我头发上。”
闻人晔动作停在半空中,他本该气恼,但瞧着魏婪丝绸般柔顺的黑发,心中瞬间妥协了。
魏婪这个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好,若是真要挑毛病,就是那颗坏心。
“你的回答呢,魏师?”
闻人晔闷声问:“朕已经等你许久了。”
魏婪皱了皱鼻子,“不过半刻罢了。”
不是半刻。
闻人晔心说,他从魏婪离开皇宫那日便在等了。
但闻人晔不会把这样的话说出来,他可以对魏婪诉说真情,也可以在魏婪面前装腔作势,但他不能在魏婪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他知道魏婪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