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街舞老师总有三教九流各路朋友,其中有对情侣是搞音乐的,有才华的同时颜值也拉满,平日里出行的交通工具是一人一辆川崎,帅哥靓女,羡煞旁人。张若瑶一开始也觉得俩人是模范情侣,后来慢慢发现他们性格相近,都太极端了,一言不合就吵架,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后来也是一次吵架,那男生出去开赌气车,半夜在没人的街道狂飙,结果出事了,就在一瞬间。
“你会骑摩托吗?”
闻辽不看张若瑶,一脚把路边下水井上的小石子踢飞:“会,但是肉包铁不安全,也不环保。你的性格,我也不建议你骑。”
张若瑶问,我什么性格?
闻辽说,蔫着坏,闷着狠。
这种人最难缠斗了。
张若瑶用手里水瓶碰碰闻辽的,朝他喊:“你环保就该自己带水壶出来!”
闻辽回碰她,也喊:“下次就带!”
张若瑶又想起了几桩大学时有趣的事,通通讲给闻辽听,她的本意是想慢慢地,把两人之间的缺失补齐,有些压抑沉痛的部分可以先略过,先从轻松的记忆开始。闻辽听着,但明显兴致不高,把她的水拿过来,拇指抹去她手腕上的一颗水珠。
当张若瑶讲起自己当时在烤鱼店兼职,每晚都是最后一个回宿舍的时候,他抬起了手。
啪。一巴掌打在她手腕。
不重,但声音清脆。
“你干什么!”
闻辽揉揉后颈,再次将目光甩向远处:“哦,有蚊子,没看见?”
“打死了吗?”
“飞了。”
“”
回去的路上,闻辽仍旧落后张若瑶半个身位,时不时看她手表上的示数和监测灯,再瞧瞧她头盔底下被风刮起的发梢,速干衣包裹的窄而薄的背,像是轻易就能被折断那样。他不理解,她明明吃的也正常,怎么就是一点都不长肉呢?
“张若瑶。”
“说话。”
“我们一起健身吧,你要是觉得我家里那几样器材无聊,要不我去帮你办个卡?”
张若瑶想要回头看他,确切地说,是瞪他,但碍于正在路上,忍了。
“你差不多得了,别得寸进尺。”
骑车这件事,她依着他了,但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办,任何心态的转变都是要有过程的,她说闻辽:“你小心揠苗助长,我把这破车拆了,谁也别再跟我说骑行的事儿。”
说完快踩了几下,和闻辽拉开距离,把闻辽的笑声远远甩在身后-
晚上睡觉前,张若瑶在二楼床头柜上看到了一朵花。
是一朵被弧形玻璃罩罩起来的花。
这就是闻辽去学殡葬花艺二十天给她带回来的礼物,下午快递刚到,他悄悄把它放在靠近张若瑶这一侧。
“这是永生花。”
原本是鲜花,通过处理,延长了观赏时间。
闻辽没说他搞这朵花有多艰难,人家花艺班教制作,做的都是百合或者菊花,他下课去问老师,有玫瑰吗?
老师说,白玫瑰啊?
他说,不是,红玫瑰,我做一朵回去送给我女朋友。
花艺老师真的是措了很久的辞,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她以为闻辽说的送女朋友,是墓碑前献花。
整个培训中心,硬是找不出一朵红玫瑰!最后闻辽是外出买了一朵,回来按照老师教授的工艺,制成了永生花,因为工艺耗时长,今天快递才收到。
张若瑶不领情:“真俗。放你那边吧,我不要。”
闻辽不高兴了:“就放你那!不喜欢就扔!”
说罢转过身去。
张若瑶也躺下,借着加湿器的微弱灯光观察那朵花,观察花瓣,花茎,还有茎上两片明显凹过造型的叶子,翠绿翠绿的,像是要滴出水。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想起晚上骑车时没来得及聊,和被闻辽打断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