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复一听觉得他说的对,将直升机和驾驶员都借他。
顾知宜临走前低头认真对他交代:“回去和贝言说一声我没事。”
温复拍拍胸脯:“放心吧顾!包在我身上!”
…
温复没能将话带到,那这九天——
想到这里顾知宜顿时拧眉,伸手捧住贝言的脸,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她眼下泛着淡淡青色。
顾知宜喉结滚动,声音哑了几分:“饲养员。”
“我又没事。”贝言抬眸一眼,稍微蹙眉,那显然是禁止猫胡思乱想发散思维。
贝序的轮椅猛地撞到茶几,玻璃杯晃出刺耳的声响,“…不可能,你怎么能活的?”
顾知宜的指腹蹭过贝言脸颊,语气平静,“双港海我潜过很多次。哪片暗礁能藏人,哪股洋流能借力没人比我更清楚。”
“怎么可能……”贝序瞳孔骤缩,很快想起了什么,“…是锻刀计划!?”
贝言:“什么锻刀计划?”
顾知宜扣住她的手,十指相缠,笑眯眯地捏了捏她指尖,语气轻缓,又在哄人:
“回家我跟你说。”
他稍稍垂睫,勾唇时带点拖音的懒散,“饲养员,好渴。”
贝言盯他两秒,知道他大概要和贝序单独说话,疲倦挥手:“行。”
可她临走,顾知宜忽然舍不得了,手腕一勾从容把人圈到怀里深抱一下,红着耳尖地压在她肩膀上。
本来想说猫不能太黏人,想了想,没说。
贝言指尖拨下他毛衣高领,亲了亲他雪白侧颈,对方眼底水波悄然动荡,将她埋抱更紧,一下又一下轻轻眨眼睛,喜欢她吻自己。
贝言拍拍顾知宜的后腰。
顾知宜压睫起身放她走。
而门关上的瞬间,顾知宜脸上的笑意一瞬褪尽。
他垂目落座在真皮沙发上,腿一叠,银丝眼镜链垂在黑色高领毛衣前,泛着冷光。
“不要向贝言制造精神压迫。”
贝序冷笑。
“宋萦。”顾知宜突然抬眼打断,指尖推了推眼镜,“你折磨她,是因为看到我当时给贝叔的那份资料了。”
轮椅猛地一震。
“贝叔忍着没有迁怒于她。”顾知宜微微歪头,镜片后的眼睛很冷,“可你不一样。”
“你恨她母亲害死你们妈妈,你是有意要把她折磨疯的。”
顾知宜看起来半阖着眼,像是随口揣测,可贝序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对方那双眼睛仿佛能洞穿他所有阴暗的心思,连那些他自己不敢直视的恶意都无所遁形。
这似乎是熬过锻刀计划后才会有的、近乎非人的冷静揣摩力。
“看来我低估了顾家的锻刀计划。”贝序压出镇定,不咸不淡地评价,“不过这还算是人吗?”
他很怀疑这样冰冷锋利的一把刀真的会为谁掉眼泪吗…
不会产生波澜还是人吗。
顾知宜伸手捞起桌上那份很早之前就拟定好的协议文件,翻了几页,纸张在指间发出脆响。
“你应该记住,宋萦当时要杀的人是你,是贝言挡在你面前救你。”
贝序突然笑出声,“你不恨我?”
“恨得想杀了你。”顾知宜语气平静。
“不过按你的思路,明明直接除掉贝贝就能解决一切,你却大费周章来威胁我,选了最迂回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