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白迹总算不在微信上骚扰他了。
又过了几天,酒吧里,池雨来上班时人还不算多,他坐在吧台前看着班群的消息,白迹从后面拍了下他的背,“哎,你还是大学生吧?”
池雨回头看他,“是。”
白迹说:“十八岁?”
池雨:“十九。”
白迹扫了眼他的全身,不可置信:“竟然还比我大一岁。”
他比池雨高半个头,长得也更成熟,一点也不像还在青春期的少年。
“那位服务生。”上次那位顾客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池雨看过去,小声地问白迹:“赌约还作数吧?”
“嗯哼。”白迹看戏地退让到一边,阴影藏住了他的表情。
“你,对,就是你。”上次被池雨坑了一把的那位顾客一手撑着吧台,凶狠恶煞地盯着池雨,“你知道我喝了酒后被人……”
似是想起不好的回忆,他紧皱着眉头,伸手拽池雨的领子,“我今天要给你点教训,你才知道什么叫做……”他个子挺拔,身上都是腱子肉,力气大得出奇。
池雨处于下风,一点也不害怕地打断他,贴心地接了后半句话:“罪有应得。”
顾客紧紧拽着衣料,池雨处之泰然的神色让他越想越气,抬起拳头要砸下来时,池雨淡淡道:“先生,这里打人是要被赶出去的。”
顾客紧紧咬牙,拉着他要走去厕所,池雨被拽得趔趄了下,随手拿起旁边的啤酒瓶往地上一砸,酒吧突地安静,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
顾客松了手,不明所以地看着池雨。
池雨拾起酒瓶,断裂的瓶身玻璃锋利,液体流出来打湿了他的袖子,他云淡风轻道:“抱歉啊手滑,我马上清理。”
围观人群纷纷收回注意力,池雨对顾客歪了歪头,手中紧紧拽着烂酒瓶,“走吧,我跟你去厕所说。”
顾客瞧了眼他手上的“武器”,扯了下嘴角,骂了句“疯子”后匆匆离开。
池雨收拾完残局,白迹站在吧台里,拄着脸对池雨说:“刚才那瓶酒三百。”
“……”池雨下意识抬手去扶眼镜,摸空后刮了刮鼻尖,“那你转我两百。”
“我帮你还吧。”白迹撇了下嘴角,给池雨转了五百,“我家很有钱的,要不你跟着我——”
“池雨不缺钱。”何奕宁打断了白迹剩下的话。
白迹盯着何奕宁的脸,挑了下眉。
何奕宁怎么在这儿?
池雨猝不及防和何奕宁对视,一怔,转身想走。
“池雨。”何奕宁拉住他的手腕,目光停留在他指尖上不明显的红色伤口,“我们出去说吧。”
袖子被酒濡湿,隔着湿了的衣料,池雨感受到何奕宁掌心的温度。
那么多年,何奕宁的手依旧烫得厉害。
池雨抽出手,抿唇,“我在工作。”
何奕宁轻轻看了眼池雨,又冷漠地扫了白迹的脸,迈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