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恨的是,他为求自保,竟对北疆割地赔款,还将灵阳公主送去和亲,这般屈辱,咱们嵬名氏的列祖列宗,何曾受过?”
李安全重重拍在桌案上,杯盏震得作响:“如今大夏疆土,已有大半落入北疆人手中。”
“可他仍不知悔改,在西平府独断专行,忠奸不辨,宠信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奸佞之臣,把朝堂搅得乌烟瘴气!”
厅内众人皆低着头,无人反驳。
李纯祐的是非过错不好评定,但的确是在他当皇帝期间,将夏国的大半领土拱手让给了北疆人。
“所以,咱们不能再等了。”
“必须结束这一切。”
李安全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咱们今日要做的,不是造反,而是拨乱反正,挽救大夏于危难。”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布帛,展开在众人面前,声音带着几分自信。
“这是太后娘娘亲下的懿旨,上面写得清楚——朝有奸佞,蛊惑圣听,令诸臣清君侧,安社稷。”
众人目光落在懿旨上,只见“清君侧”三个字格外醒目,皆心头一震。
谁都知道,太后虽是李纯祐的亲生母亲,却是个权力欲望极强的女人。
西夏素来有太后摄政的传统,往日里太后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几乎与皇帝无异,堪称“副皇帝”。
可自迁都西平府后,李纯祐像是变了个人,固执得吓人,一门心思要收拢权力。
整日叫嚣着要“收复失地”,不仅将兵权、财权牢牢攥在手中,连太后原本掌管的后宫事务、宗室任免,都要插手干预。
这让太后极为不满,母子间的矛盾日渐加深。
而李安全这些日子频繁出入太后寝宫,没少在她耳边吹枕头风。
一会儿说李纯祐“刚愎自用,恐误国”,一会儿又说“太子年幼,若陛下再这般折腾,惹怒了北疆军,大夏恐无活路”。
渐渐勾起了太后废帝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李纯祐整日叫嚣着要收复失地,这在太后看来简直是异想天开。
北疆军的厉害,众所周知。
好不容易靠着灵阳公主的联姻,让北疆军停战。
和平来之不易,若是继续由李纯祐折腾下去,惹得北疆军东渡黄河,大夏拿什么抵挡?
本质上来说,李纯祐是个激进派,而太后是个保守派,只想过安稳的日子。
两人之间的矛盾越发尖锐,于是才有了这道懿旨。
而太后心中选定的新君,是刚满八岁的太子,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更容易掌控。
可她不知道,李安全早已打着自己的算盘。
“太后娘娘深明大义,知晓大夏不能再毁在陛下手中。”
李安全将懿旨传示众人,语气带着诱惑:“诸位皆是大夏的忠臣,今日助我清君侧,日后大夏安定,这份荣光,我绝不会独享。”
随后便给所有人画大饼,成功之后担任什么职位,赏赐多少田亩,世袭什么爵位。
厅内众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眼中的犹豫被狂热取代。
他们本就是李安全提拔的亲信,如今有太后懿旨当幌子,还有实实在在的高官厚禄可图,哪里还顾得上“君臣名分”?
“末将愿听大王号令!”
“臣等愿随大王,清君侧,安社稷!”
李安全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更加的激动。
属于他的时代,很快就要来了。
“事不宜迟,今夜便动手!”
李安全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贺尼统领,你即刻带人诱杀禁军统领嵬名吐罗,接管禁军,控制西平府四门,严禁任何人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