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法曹司的监督官王丘陵也匆匆赶来,他看到眼前的阵仗,脸色也是一变,凑到吴老六身边小声问:“怎么回事?第八千户怎么突然换人了?”
吴老六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见葛从戎侧身让开,一名身穿黑色棉袍的年轻人缓步走了过来。
这年轻人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清秀,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腰间佩着一把绣春刀,刀鞘上的纹路在天光下泛着冷光。
看到这把不同于骑兵刀制式的瞬间,吴老六和王丘陵全都脸色巨变。
果真,年轻人抬眸看向吴老六与王大人,声音冰冷:“本官锦衣卫千户张严,奉大都护令,查办金山煤矿贪腐案。”
“锦衣卫?”吴老六与王大人脸色瞬间惨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们在北疆多年,自然知道锦衣卫的可怕。
那是直接对大都护负责的机构,专查官员贪腐、军中异动,一旦被锦衣卫盯上,几乎没有好下场。
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平日里虚报产量、私卖煤炭、克扣矿奴口粮的勾当,要是被锦衣卫查出来,恐怕性命难保。
张严接过手下人递来的一本账册,扔到两人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吴管事,王大人,自从你们来金山煤矿之后,贪污了至少有上万贯钱了吧?”
“还克扣矿奴粮食,致使每日都有矿奴饿死,这些事,你们还要本千户一一说出来吗?”
吴老六双腿一软,强忍着没有跪下,声音颤抖道:“张千户,冤枉啊!”
“这是有人故意栽张陷害……”
王大人也跟喊冤。
“冤枉?”张严冷笑。
“我看你们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你们贪墨的是北疆的资产,害的是北疆的矿奴,还想顽抗到底?这是找死。”
“本千户,有的是时间陪你们折腾。”
随即他命人将吴老六的心腹们抓捕。
到底是不是冤枉,审过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就陆续有人竹筒倒豆子似的,将所有犯罪经过全部吐了出来。
当这些证据全部放在面前,吴老六瞬间瘫软在地。
但他依旧不死心,大声嚷嚷道:“我为北疆立过功。”
“我要见罗参军,我要见大都护”
看着他的样子,张严摇头道:“冥顽不灵。”
“打入囚车,押往龙城。”
结局肯定免不了一死,震慑人心。
随后,张严又让人将一批被审问出来的、参与贪腐的矿兵骨干抓了起来。
安排一名兴庆府来的转业军官,接任矿场管事。
做完这些,集合所有矿兵,高声宣布:“本千户今日只拿首恶,吴老六等人贪赃枉法,罪有应得。”
“其他人只要改邪归正,本分做事,则既往不咎。”
矿兵们闻言,纷纷松了口气,他们有些人只是跟着喝点汤,甚至很多人连汤水都喝不到。
如今锦衣卫只拿首恶,算是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况且矿区的矿奴数量众多,性子又桀骜,需要熟悉情况的矿兵看管。
若是引得矿兵人心思动,致使矿奴暴动,情况就严重了。
即便第八千户大军已经开来矿区,足以镇压任何暴动,但也会耽误煤炭开采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