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茸鼻翼微动,视线顺着盘子往上,对上奚桥那张淡漠疏离的脸。人站在旁边,还是一如既往的毕恭毕敬。
辛茸眼睛还红着,故意板起小脸:“干嘛?”
声音闷闷的,透着点没压下去的哭腔,像是刚被人欺负完,露着肚皮指望人来哄。
奚桥说:“早上刚烤的,您尝尝。”
辛茸哼了一声,神情嫌弃得不行:“一看就不好吃。”
奚桥神色不动,捻起一块,递到他唇边。
辛茸原本绷着脸,想撑到底,最后还是没忍住,啊呜一口叼住。
见他腮帮子鼓鼓地嚼着,奚桥才淡声问:“真不去寿宴?”
“那种恶心地方,我才不去。”辛茸头也不抬,含混嘟囔。
“……”
奚桥心中无奈。
宋明泰那点小算盘,简直写在脸上。
刚才出门时脸上那抹得逞的笑意,摆明是巴不得这小祖宗继续作天作地。闹得越难看,才越容易落人口实,到时候扫地出门才名正言顺。
偏偏这傻子半点看不出其中关窍,活像个炮仗,一点就炸。
“其实去了也没什么,”奚桥声音平淡,像是不经意地一提,“就当是去蹭顿饭。”
辛茸啃曲奇的动作一顿,湿漉漉的眼睛瞪过来。
下一秒,啪地把曲奇扔回盘子里:“你就拿这种玩意儿来毒害本少爷。”
说完还不忘夸张地“呸呸”两声。
奚桥半点不动气,神色如常,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点作妖,只问:“是哪里不合口味?”
“哪、里、都、不、合!”辛茸一字一顿地咬着音节,纤长的脖颈扬起倨傲的弧度,摆出盛气凌人、张牙舞爪的架势,“有闲心管东管西,不如想想怎么把本少爷伺候舒服了!”
奚桥闭了闭眼。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就这臭脾气,要是真被赶出宋家,怕是连顿剩饭都讨不着。
真是无可救药。
奚桥懒得再费口舌,俯身去端那盘曲奇。指尖刚碰到瓷盘边缘,衣摆突然一紧。
低头一看,只见两根手指捏着他的衣角。
“你干嘛去?”
辛茸嗓音还带着点鼻音,语气凶巴巴,却没什么杀伤力。
奚桥语气平静:“您不喜欢,我拿去处理掉。”
辛茸嘴角动了动,脸色扭捏了半天,最终哼哼唧唧别开脸。
“不用了,你把这个给宋鑫送过去。”憋了老半天,不情不愿地挤出一句,“本少爷看不上的东西,给他吃刚刚好。”
奚桥:“……”
还作呢。
面上却镇定如常:“……好。”
“知道他在哪儿吗?”辛茸抱着手臂,趾高气扬地追问。
奚桥摇头。
“就在高尔夫球场,”辛茸继续颐指气使,“五分钟内必须送到,迟一秒都不行。”
奚桥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脚步声渐远,直到彻底听不见了,辛茸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调出系统面板。
他的眼神亮晶晶的,神情颇为自得:“小煤球,我刚刚演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