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他怀着满腔热血踏进白塔,在扶桑的花言巧语下,毫不犹豫加入了木战队。当他从扶桑手里接过一顶印着木战队标志的帽子,耳边还回响着那人带笑的声音:“祝你好运,成为一名优秀的向导,守护人类文明。”
当时,辛茸笑得灿烂,心底满是光明。
不久后,他迎来了资质评估。
这是所有白塔受训者的必经流程。天生资质差异,决定了他们的上限。
当他看到评估单上醒目的S级时,兴奋得第一时间跑去找扶桑,主动给了一个拥抱。那时,队长是他最信任的人,任何事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扶桑也笑着祝贺,说他果然很优秀。
现在时过境迁,再联想起扶桑之后的小人行径,辛茸便会记得,当时队长的眉头始终微蹙,笑意从未抵达眼底。
之后的三个月,他在白塔度过了单纯又忙碌的训练时光。扶桑每周只回一次,他便将一周的成果一股脑地汇报,遇到难题便请教。
那一届学员中,他始终稳居第一。
结业考临近,前十名可直赴前线实习,落后者则只能留在白塔,做些后勤工作。
考试形式是模拟演习,毫无悬念,辛茸依旧位列第一,可就在他笃定自己能以头名进入前线时,结果却冷得像一盆冰水当头泼下。
他落榜了。
辛茸百思不得其解。回想种种,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结论。
受训者能否上前线,并不完全取决模拟演习。结业成绩分两部分:一是演习分数,二是入塔资质测试。
如果他模拟演习成绩取得第一,最后还会落榜,那就说明有人对他的资质做了手脚。
资质评估一直是严格保密的事项,刚做完评估,白塔就提醒过他,千万不要对不信任的人泄露结果。辛茸谨记教诲,只告诉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扶桑。
辛茸心想,既然扶桑知道他的资质,而且是队长,他一定知道自己被人陷害。接触不到管理署,也不敢信任其他人,他能做的唯一选择,就是相信队长。
于是,他写好申诉状,交给扶桑。
队长爽快答应,他便安心等待。毕业尚有一个月,他坚信扶桑会帮他。
可同学们都已奔赴前线,他却依旧杳无音信。每次见面,队长总是淡淡说着:“正在努力。”他只能在白塔做后勤,耐心等待。
就这样,快半年过去。他几乎心灰意冷。某天打扫办公室,无意间翻到抽屉里那份申诉状,就这么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被骗得彻彻底底。
辛茸拿着申诉状去找扶桑对峙,换来的却是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敷衍。后来,他试图加入其他战队,却处处碰壁。终于从别人嘴里得知——扶桑早已下令,禁止任何战队接收他。
那个他最信任的队长,竟然是这样的卑鄙小人,不知是出于嫉妒,还是别的不可告人的私心,如此打压一个天赋卓绝的向导。
而现在,辛茸眼看着这个全世界最面目可憎、最卑鄙、最该死的大坏蛋,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自己面前,道貌岸然地、装模作样地,一次次地问他哪里不舒服。
就好像……真的在关心他一样。
辛茸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撕了他,可脑海里不断闪现系统的提醒,他不能现在就引起扶桑的怀疑。更别说两人的力量差距明显,更别说两人的力量差距明显,扶桑又绝非省油的灯,否则当初也不会把自己骗得团团转。
他必须谨慎。
于是,辛茸咬紧牙关,努力按捺情绪,看着扶桑伸出的手,心底翻涌着恶心,勉强挤出一句:“……没事。”
声音在颤,显然无法让扶桑信服。
扶桑的表情愈发关切,连问了几句都没有回应,便转头看向祝融。
“不是说没事吗?”他沉着脸,“怎么还是傻傻的?”
辛茸心里暗骂:你才傻傻的。
忍不住了刚要反击,扶桑却突然靠近,再次摸了他的额头。
辛茸大叫:“喂——”
对于他的抵抗,扶桑置若罔闻,平静地拿起刚才祝融记录数据的笔记本,看了一眼,又低声喃道:“数值没问题。”
说完,他再度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人龇牙咧嘴、下巴发抖的样子,认真大量思索了一通,终于若有所悟。
“牙又疼了?”
辛茸继续咬牙,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