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怔了怔,像在斟酌:“就是说,把你捡回来之后。你可能不知道,扶桑以前那性子又孤又偏执,几乎是台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是在遇到你以后,他才慢慢变得……像个人。当时你还没成人形,住在白塔,是他一勺一勺兑奶粉,用奶瓶把你喂大的。”
这番话信息量太大,砸得辛茸一时发懵。
他意识到两件事。
第一,那天见到的小鹿,并不是扶桑的精神体,而是……他的本体?
第二,祝融的意思是……他是被扶桑养大的?
所以,他最恨的仇人,同时也是把他养大的人?
怪不得,他当初会那么信任扶桑。
可信任再深,也终究是被辜负了。
“那我也是自由的,”辛茸胸口的愤怒,渐渐被酝酿得有些发酸,他咬着牙,极力忍着情绪,“就算他养大了我,我也有权选择自己的路。我就是不想去他的战队,这没什么问题,他没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那你也可以去其他战队嘛,比如水战队啊。”
辛茸说:“有什么区别吗?”
祝融耐心解释:“火木相克,你进了火战队,获得了火相的力量,会跟他冲突,要是他以后毒发,就没得治了。”
“毒发?”闻言,辛茸相当震惊,可情绪只溢出一瞬,就想起了系统警告,他佯作平静,探口风地问,“毒发又怎么了?那我也不能为了他,牺牲我自己的未来啊。”
祝融叹了口气:“这是当然。从扶桑中毒到现在一年情况比一年差,有你在,也只是能让他稍微好些,可要是你不在……能撑多久都是个问题。”
辛茸从她的叙述里,迅速拼凑出关键信息。
原来虽然扶桑是人类最强哨兵,却不知怎的感染了不解之毒,更诡异的是,只有辛茸能缓解他的毒性。
“所以,”他在脑海中将这条信息和其他信息整合,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他是因为我能给他治病,才把我养大的?”
祝融的神情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明显凝重了几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她的语气太过严肃,令辛茸心底生出一丝莫名的心虚。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会这么生气,我相信扶桑肯定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这种话在别人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当着他的面讲。他要是听见了,估计真就撑不过去了。”
辛茸怔住,不大相信。可祝融的神色,认真得没有一丝玩笑的余地。
“不就是一句话吗,”他小心试探,“有那么严重吗?”
“别人当然不重要,以扶桑的性子,估计连都不会听,我甚至都怀疑他的耳朵有开关,谁的话都入不了他的耳朵。”
她顿了顿,目光落回辛茸身上。
“可你不一样,”祝融的语调变得很轻很慢,“你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往心里去,哪怕只是随口一句,都足以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