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儿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抬起了头,嘴唇动了动想反驳什么,但接触到基里曼那深不见底的目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现在只是一个阶下囚,任何辩解都毫无意义。
基里曼也没等她回答,直截了当地抛出了选择:“席儿·德·坦沙维耶。”
他念着她的名字,如同宣读一份清单,“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石室内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气氛骤然绷紧。
基里曼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条路。签署一份为我服务三十年的魔法契约。契约执行期间,你将处于法兰西丝卡陛下的管理和监督之下。
他侧头看了窗边的精灵女王一眼。
听从她的指挥,为我,以及我所代表的……未来王国服务。
你可以活命,并且在契约期间,保障你的人身安全和生活所需。表现良好,三十年后,给你自由。”
他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物品的转让协议,没有丝毫波澜。
接着,他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条路。明天正午,弗坚城中心的广场上,架起一座由橡木组成的巨大火刑架。我会在全体军民面前,把你像只过街老鼠一样绑上去,在你身上浇满油。
然后,在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点燃那堆柴火。让你在痛苦的哀嚎中,体验一把永恒之火那帮神棍被烧死时究竟有多绝望。这……能极大鼓舞义军的士气。”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点燃一根柴禾。
基里曼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向席儿:
“二选一。我没有太多时间陪一名俘虏玩什么感化游戏。人材我喜欢,漂亮的女术士我也喜欢,”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弧度,“但最近吃得有点腻了。对不那么听话、还试图咬人一口的‘美人’,我的耐心不太好。”
火把的光晕在基里曼脸上跳跃,照得他一半光明一半阴影。
话语中的残酷意图赤裸裸地展示出来,没有商榷的余地。
席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紧咬的嘴唇渗出了淡淡的血丝。
火刑架?当众烧死?
想到那种可怕的死法和屈辱,即便是意志坚定的她也忍不住身体晃了晃,被镣铐拉扯得手腕生疼。
成为俘虏是一回事,被当成祭品焚烧泄愤……那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恐惧和毁灭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窗边的法兰西丝卡,带着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求助意味。
同为女术士集会所的成员,虽然两人分属不同阵营,甚至可以说是政敌,但在术士的层面,或许……
法兰西丝卡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精灵女王微微侧身,完美的脸庞在昏暗光线下如同雕像。
她看向席儿的目光平静,没有任何波澜。没有同情,没有幸灾乐祸,甚至没有建议。
只有一种纯粹观察者的审视,如同在评估一件物品的实用性价值。
她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这是基里曼的决定,她不会干涉。
这无声的拒绝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席儿心底最后一丝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