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三楼有个靠河边的,幽静些,您看要不坐那儿?”
纪云瑟皱眉,道:
“三楼?”
“那旁边的水云间就有四层楼了,不是连护城河也看不到?”
店小二无奈道:
“实在是没有法子,还望云姑娘见谅。”
纪云瑟有些诧异朝楼梯的方向看了看:
“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怎的都满了?”
因为这里算是江州最豪华的酒楼,来吃的都是达官显贵,寻常百姓多半是吃不起的,但富人们也不会日日上酒楼吃。故而平日里除了顶层的唯一雅间需要提前两日预订,其他楼层都有两个以上的雅间,随时来就成。
店小二认得这位小姐是他们酒楼的常客,也不瞒她,悄声在她耳畔道:
“姑娘不知,今日是知府大人宴请京城来的官爷,直接把顶上两层包下了,至于五楼,是原本订了顶楼的客人,店里实在没有法子,便答应了不让人在旁打扰,故而另一间便空着。”
“余者就剩下四楼,小的想着,姑娘恐不喜欢。”
他们做生意之人有忌讳,多半不喜“四”这个字眼。
纪云瑟便道:
“小哥,我这位客人远道而来,我给他接风,你说我怎好意思让人受委屈?”
店小二挠挠头,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纪云瑟眨了眨眼,道:
“五楼不是还有一间么?给我吧!”
“你知道的,我最是明礼懂事之人,绝不会吵着一旁的客人,好不好?”
少女本就生得天姿国色,又是这样轻软的语调求人,店小二纵然是铁石心肠,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为难了一瞬,道:
“云姑娘您等一等,小的去问一声掌柜的。”
纪云瑟一听便知道有戏,笑眼弯弯道:
“好,快去罢!”
沈绎在旁摇摇头笑道:
“三楼也罢了,何必强求呢?”
纪云瑟道:
“夫子不知,楼上的风景真的好,我第一次正经请您用膳,自然得费心些,让夫子您不虚此行呐!”
一面又吩咐崇陶问店家拿个酒壶,去自家马车上斟一大壶酒来。不多时,果见店小二笑眯眯地迎出来,道:
“云姑娘,里边请,掌柜的已经给您安排好了!”
一行人跟在其后,到了五楼却不见店小二停下,而是继续往上走,店小二见纪云瑟一脸诧异,忙解释道:
“云姑娘,是顶楼的官爷碰巧听见掌柜的与五楼的客人商量让您到一旁的雅间用膳一事,便说让您直接到六楼去。”
“那位大人还说,为官者怎能为了一己私利,夺了百姓们自由用膳的资格?”
说着,已经引着一行人行至了六楼最里侧的雅间,纪云瑟不禁赞道:
“这年头,还有这般体恤百姓的好官,真乃百姓之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