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他是来查盐茶税的,那偷税者并不只有我们的人。他想查,咱们就让他查。”
“何况……”
孙魁见他话中有他意,靠近了他一些垂首倾听,章茂踱了几步,看了他一眼,终是没有开口,只道:
“他今日在州府衙门,孟良才面前说了什么?”
孙魁正是在紫电前脚从州府衙门出来,后脚跟着到了盐茶道府,见到章茂后,二人还未说上话,已有衙役来报,紫电来传钦差的话。
孙魁便道:
“他只向孟知府要了一间隐秘的宅子养伤,又要了一名驿使,说是有急信送往京城。”
章茂眉头一皱,道:
“让驿使送急信?”
“你没听错?”
孙魁道:
“不可能,此事孟大人亲口吩咐下官去办的,要千里马,百里加急。”
章茂挑了挑眉:
“那倒奇了。”
那样重要的书册,只派个不会武功的驿使去送?究竟是真的,还是虚晃一枪?其实,真正的书册还在钦差的手里?
都有可能。
如果,他是蔚王的人,那他定会双管齐下,既要追踪送信的驿使,拼死将书册截下,还要对付在扬州养伤的钦差。
但章茂并未将《百官述》一事告诉孙魁,他是在晏时锦受伤之后,才得知他们一行人远赴江南的真正目的。这也是他当日的困惑之一,晏时锦虽是陛下的亲外甥,但毕竟是个武官,从前虽赴江南处理过几件案子,但论理查盐茶税这等事,是不会由他出面。
果然,最终的目的是《百官述》。
孙魁小心打量着这位实际上峰的神色,问道:
“大人,那咱们下一步……”
章茂道:
“小心派人盯着就是。”
“他明面上是为盐茶税而来,定然要查出些东西才罢休,江州的罗弘已经揪了不少人出来,扬州自然也不能干净,但这些与咱们无关。”
“你只需帮着孟良才把戏台子搭好就成。”
该着急的是那位扬州知府。
时值盛夏,城北的知府衙门内几棵老树参天,蝉鸣不止。
知府官廨中,师爷看了一眼端坐案桌后奋笔疾书的知府孟良才拧紧的眉心,忙吩咐守在门口的衙役:
“耳朵聋了,都听不见叫声?还不快去把那些烦人的小东西处理了!”
衙役领命而
去,师爷躬身回到廨内的案桌旁。孟良才将书信写毕,装入封内,用烛火引燃火漆,瞬间滴落,加盖印章,吩咐道:
“立刻将此信送出!”
师爷犹豫了一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