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管事深深看她一眼:
“您跟我来。”
纪云瑟跟着田管事来到记忆中苏滢所居的院子里,积玉听到消息,抹着泪至月洞门相迎。
“姨母出什么事了?”
积玉抿唇:
“奴婢正要给小小姐您传信去呢,幸好您提前过来了。”
“小小姐先去看看二小姐罢。”
纪云瑟快步走入房中,一下看到了躺在拔步床内的苏滢,她头上绑着一圈纱布,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纪云瑟大惊失色,
“姨母怎么了?何时受伤的?”
积玉哽咽道:
“就在昨日二小姐归家时,突然从巷口窜出一匹疯马,直接撞到二小姐从马车上摔下,头部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大夫说她脑中有瘀血,恐需施针治疗。却不巧,扬州城那位最擅针灸的大夫两日前回了苏州老宅,田管事已经着人去接,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到。”
纪云瑟擦了泪,吩咐效猗:
“快去驿站,请沈夫子过来。”
效猗领命而去,纪云瑟守在床边,掩下内心的不安和焦虑,问道:
“可有查到那疯马的来历?”
积玉目露愤恨:
“不用查也知道,就是四老爷和五老爷他们做的!”
“这些时日见二小姐在家,他们便撺掇族长二太老爷开了宗祠议事,逼迫二小姐在族中选一个子嗣认为义子,二小姐不答应,他们便使出这种下作手段,想害死二小姐,夺了咱们的家产。”
纪云瑟才知这几年,外祖的两个弟弟见苏氏的产业愈发做大,更是眼红心急,多次暗中使绊,幸好姨母早有防备,一一化解。
谁知苏滢从暹罗回来之后,他们变本加厉,除了这一次的疯马,之前还有数次暗算。
积玉越说越激动,也顾不得许多,直言道:
“若是奴婢没有猜错,他们定是以为小小姐您已死,家中真的后继无人,且咱们与京城再无瓜葛,少了章齐侯府这一层的关系,害起人来更加肆无忌惮!”
纪云瑟一愣,但细思之下,的确有这番道理,外祖父这一脉,只剩下姨母和她,论理她做为外孙女,没有资格承继外祖的产业,但若苏滢让她入嗣苏氏,她与苏滢一样承诺在室不嫁,也能成为苏氏掌权人。
但偏偏她假死,四房五房听说了消息,便以此为由,强迫苏滢认义子。
从前,他们或许还会顾及苏氏与京城侯府的关系,有几分忌讳不会把事情做绝,以免惹祸上身,但如今,只怕真的无所顾虑了。
恐怕,连那擅针灸的大夫回了什么祖宅,都是那起子人的安排,分明要置姨母于死地!
纪云瑟握紧拳头,没想过自己的这个决定竟会连累姨母,她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苏滢,向积玉道:
“你好生照顾好姨母,其他事,我来想办法。”
不多时,沈绎闻讯赶来,纪云瑟简单地与他说了原委,沈绎先给苏滢诊脉,细细查看她的伤势后,道:
“淤血并未完全堵塞血脉,我需立刻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