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雁翎刀也隨之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吴仁安运转小周天,內气在脚腕大穴上聚集。
一脚踢断雁翎刀。
迷药的残余药性,混著这满室的血腥,以及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
如同催化剂一般。
催发出一种原始的欲望,在吴仁安的血管里横衝直撞。
他感到颈后旧疤处一阵灼热,那是他去岁习武时留下的伤痕。
每当情绪激动或者內力运转过快时,就会隱隱作痛。
杀药童时的情绪甚至无此般波动…
此刻,这伤疤却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
他看著瘫软在地,泪光闪烁的女子,她眼神迷离,似哀求,似诱惑,又似一种无声的邀请。
吴仁安喉结滚动,发出艰难的吞咽声。
他弯下腰,將女子抱起,走向那张凌乱的臥榻……
晨光熹微,透过破败的窗欞。
窗台上的灰鼠窜动,那鼠极肥。
似是有人餵过。
照进这间血腥的厢房,也照亮了臥榻上的狼藉。
女子如同八爪鱼般紧紧攀附著刀客的头颅,將其紧紧抱在怀中。
仿佛抱著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口中发出低低的呜咽,似哭泣,似欢愉,又似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吴仁安从臥榻上起身,动作僵硬地穿好衣物。
他不敢再看女子一眼。
似多看一眼就会陷入无底深渊。
他仓皇逃离臥榻,逃离厢房,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破庙。
他奔出这废宅,脚下生风。
似要逃离这噩梦般的一切,逃离这荒诞不经的现实。
他靴底,不知何时,沾著一方染血的肚兜,那是女子在混乱中强行塞入他手中的。
肚兜材质丝滑。
绣著一朵扭曲的莲。
瓣上沾染著点点血跡,触目惊心,如同盛开在血泊中的死亡之。
吴仁安奔至街口,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那废宅在晨曦中,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
张牙舞爪,吞噬著一切光明与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將那染血的肚兜,紧紧攥在手中,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不知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是善是恶。
他迈开沉重的脚步,继续前行,融入这逐渐喧囂的市井之中。
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孤独而又坚定,如同一个迷失在黑夜中的旅人,仍在努力寻找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