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一起死吗,我一脚油门冲出去。”纪南京指着百米高台,“我们俩就粉身碎骨。”
“要死你别拖着我。”徐洛初转头看向窗外的青山,低声骂他,“真是个疯子。”
“我是个疯子,所以扔下一堆的工作来找你,就想问你一句:你就连三天都等不及,我们把话说清楚了吗?”
“该说的不该说的那天晚上都说完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我同意分手了吗?”
“你不同意就不能分手了吗,离婚不同意是不是还离不了了?”
“是,我不同意就不能分,怎么样吧!”纪南京甩起了无赖,同时又觉得心伤。
不知道为什么,要到顶的爆炸情绪慢慢开始消解,他侧身拉过她的手,被她甩开,手空了中控,他声音软下来,“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
“你想聊什么?”
纪南京解开安全带,拿出中控的烟和打火机,在微风中点燃了烟,吸了一口,眼圈随风飘散,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甚至有时候都想不起来自己会抽烟。
在他抽完最后一口时,徐洛初走到了他身边,两人凭栏眺望远方的山谷。
这原本是个很好的黄昏,半山腰虽然有点冷,却有阳光有青山,有美丽的风景。
可是两人的心情却都一样糟糕。
“为什么仓促地做这个决定?”他问她。
徐洛初不知道他指的是分手还是回明城,或许在他眼里这是一码事情。
“回来对我并不是坏事,一个是我妈身体不好,未来转岗也是要去分公司的,倒不如回明城,毕竟家人朋友都在这。”
合情合理,但是明城没有他,他也不是她的家人朋友,可能从某一刻起,在她心里他纪南京就什么都不是了,又或者他在她心里从来都是浅薄的存在。
“不能跟我回去吗?”他又问。
“不回了,明城生活很好,适合我这样的咸鱼。”徐洛初这样说着,但她不清楚自己被眼前这个人激发出来的斗志,是不是会因为分手而消失不见。
“为了躲我就要放弃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没必要的。你高中毕业就到了江城,在江城四年大学三年研究生,在江城工作、买房落户,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在江城,然后回明城一点底蕴没有地重新开始吗?”
纪南京试图劝说她回去,回到江城,这样他还有机会。
徐洛初突然笑起来,“一个四无线城市要什么底蕴。”
“大城市讲拼搏凭实力,小城市才是实实在在的人情社会。”
“这我也不是没有啊,我爸妈的关系不就是我的关系吗?而且我也熟悉今城,也懂项目,所以我不会吃亏。”
“但是我不想分手,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马上去领证。”纪南京抬眼看了一下表,“民政局应该还没有下班,现在来得及。”
“我说过了,我没有逼婚的意思。”
“我情愿你有逼婚的意思。”那就证明,至少在她心里,他很重要,就像他一样,不舍得放开。
“纪南京,我们总共才谈多久,又不是什么三年五载的忘不掉的深情,所以没必要这样,好聚好散。你现在觉得分不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提分手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心有不甘而已。而我们才刚刚公开就要分手,折损了你总裁的面子。其实面子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未来,你一样我也一样。”
“徐洛初,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吗?”纪南京的声音不由得大起来,“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我?”
“上一次你这样,我不怪你,毕竟那个时候我们不了解,我总以为在那之后,我们是彼此信任的关系,现在看来是我一个人在信任,是吗?”
“这和信任有什么关系,那些话不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吗,你是让我当瞎子还是聋子吗?”
“你不了解这个体系吗,还是不知道和领导说话的话术?”
“那以后是不是你实打实出轨了,我也要理解你,是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振聋发聩,纪南京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洛初,信任完全破裂,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他转身上了车,木然地坐在车里等她,对面的夕阳移到了山峰,天马上就要黑了,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打开车窗吸了两口,手搁置在窗外,等烟燃尽烧到了指头,才想起手上夹着一支烟。
徐洛初站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走不走?”
她这才悠然转过身,朝他走来。
纪南京启动车子回市区,一路谁也没说话,只听到徐洛初吸鼻子的声音。
他现在一点也不心疼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爱自己呢。
依旧开得很快,车子很快就到了今城分公司门口,纪南京看着门口的一排绿植说:“你要想清楚了,今天分手,我是不会回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