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江枝是不认这个名字的,但被酒精泡软的神经让她格外大胆:“你放马过来吧!”
“大学这三年,对你有好感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祁宁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你真的就一个都看不上?”
这个问题把江枝问的一愣,她歪着头,眼前浮现的却是温言蹊昨晚掐着她腰问“还爱吗”时,眼底翻涌的暗潮。
“这样!”施蓝喝多了,思维被祁宁带着跑,忘了上一秒还在起哄人家亲一下,突然把两杯满溢的啤酒推到江枝面前,“我们也不问你是谁了,有喝两个,没有喝一个,你选吧!”
江枝眨了眨眼,同时伸出了两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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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ntorreview完的代码批注密密麻麻铺满屏幕,温言蹊敲完最后一个分号时,窗外早已华灯初上。
微信界面里,发给江枝的消息依然没回复。
温言蹊切换到八人群,问道:你们完事了吗?
任长宇的回复是一张照片,鸳鸯锅底只剩几根孤零零的绿笋,七个酒杯东倒西歪。
照片里江枝蜷在角落,脸颊酡红,她没有发现被别人偷拍了,对着祁宁笑的样子像个偷喝蜜糖的傻孩子。
任长宇:速来。
温言蹊关了电脑,叫车软件显示最近的一辆出租车正在三百米外调头。
火锅店的霓虹招牌在深夜晕开一片红光,他走到霓虹灯下,刚好遇到从店里走出来的林叙白。
温言蹊的视线从他身上掠过,如同扫过一摊垃圾。
擦肩而过的瞬间,林叙白的声音却黏过来:“你是来找江枝的吗?”
温言蹊面无表情地推开门:“跟你有关系?”
尽管温言蹊半分目光都不屑于赏给林叙白,可林叙白还是不自觉地追随着温言蹊的身影,就像三年前在男生宿舍里的惊鸿一瞥。
温言蹊永远与众不同,连推开火锅店玻璃门的动作都带着与生俱来的温柔清贵,像教学楼下那株永远挺直的白玉兰。
不仅如此,林叙白还见过他他在辩论赛上碾压对手,见过他通宵后衬衫依然挺括如新,更见过公告栏前女生们为他证件照发出的惊叹。
温言蹊是他最羡慕,最想成为的人。
正因如此,那句质问才更显苦涩:“你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有江枝那么坏的妹妹?”
话音未落,温言蹊突然转身。
林叙白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仿佛温润的玉石骤然裂开,露出内里锋利的棱角。
“林叙白,在你眼里她有多坏?一个只是想要很多爱的女孩,能有多坏?”温言蹊忽然逼近一步,阴影完全笼罩住他,“是你给不了,是你没能力,而这,不是你诋毁她的理由。”
马路上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林叙白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抵上冰冷的墙面。
温言蹊的反应,让他暗自庆幸方才的措辞尚算克制。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真正该庆幸的,是温言蹊已经被江枝用柔软的爱意驯养,收敛起锋芒。
如果是去年的今天,他的衣领已经绞进了旋转门的机械轴里。
推开包厢门,温言蹊已经恢复了平时温柔的模样。
他的视线先锁住江枝喝到绯红的脸颊,酒精在她眼尾染开一抹桃花色,接着下滑到她紧攥的两只酒杯。
他抽走其中一杯,冰凉的指尖故意擦过她发烫的手腕:“这是干嘛呢?”
喝多了的杜杜像小孩似的立刻拍桌:“言蹊哥你不能这样!这是枝枝自己选的!”
施蓝抱着杜杜解释道:“对啊对啊!你没来的时候,我们问江枝她有没有喜欢的人,有的话就喝两个,她自己选的两个!”
温言蹊指尖一顿,玻璃杯壁顿时蒙上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