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竟掐住苏培盛的脖子,双手使力,一副要把苏培盛活活掐死的样子。
苏培盛也惊了,他想过四阿哥会受刺激,甚至他的目的就是让四阿哥受刺激,但他没想到,才说了两句话而已,四阿哥就被刺激的直接发疯了。
好在苏培盛不是一个人来,陪同在侧的秦远愣了一下之后,立刻从弘历的手中抢救下了他。
“咳咳咳咳。”苏培盛咳嗽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刚才他差点就真的去见阎王爷了。
弘历一直没停下发疯:“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我可是堂堂四阿哥,未来的太子!你们竟然敢假造圣旨,还敢欺辱于我,我不会放过你们!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全都死!!”
心有余悸的苏培盛害怕横生枝节出变故,不敢再刺激弘历,对秦远使眼色道:“仁照法师累了,扶仁照法师去休息。”
秦远心中叹气,苏培盛得了吩咐,他也没被落下,所以他很明白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就是这一单干完之后,也不知他还能活多久。
心中再多想法,秦远也没有表现出分毫,面无表情、手脚麻利地干完该干的活后,送走苏培盛,留在远处躲起来蹲守。
弘书是在八日后听说的消息。
“你说什么?仁照法师中风了?”弘书眨眨眼,怀疑自己幻听了。
“是。”朱意远尽量不含任何情绪、平铺直叙地回禀道,“第日寺的僧人禀报,四日前,仁照法师说他预感自己要顿悟,或可觉醒宿慧,吩咐他们不得打扰,就连膳食也不许送。第日寺僧人一连等了三日,仁照法师的闭关室内却毫无动静,这三日甚至连水都没叫送,他们怕出事,不得已破开门,却发现仁照法师瘫在蒲团上不得动弹,叫了大夫去,才发现是中风了。”
“第日寺的僧人认为,可能是仁照法师修行时间太短,肉体凡胎不能承受控制顿悟带来的力量,外表才会表现成中风的样子。”
弘书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皇阿玛怎么说?”
“皇上下令理藩院,遣人去联系格鲁活佛,看看格鲁活佛有没有法子能救仁照法师。”
“……”
“我知道了。”弘书眨眨眼,“你下去吧。”
朱意远走后,弘书呆坐着,内心很茫然,弘历…是阿玛吗…?…除了阿玛他想不到还有谁敢对弘历下手。
或者,弘历是知道了他封太子的事,活活气成中风了?
若是这样,那他倒是大笑三声谢苍天有眼,可惜理智告诉他,这个可能无限接近于零。
……所以,若真的是阿玛,他……
弘书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想要破碎。
一直以来,他都告诉自己要理智,阿玛是他的阿玛,但更是皇帝,是拥有很多儿子的皇帝。在皇帝身上,君的属性会大于父的属性,所以他面对阿玛,臣子的属性也要大于儿子的属性。虽然他大多时候面对阿玛都是撒娇耍赖的儿子形象,但其实他心里始终有一道清醒的线,也就是那条线,隐隐将他和阿玛隔开,让他对阿玛,不会像对额娘一样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赖。
现在,那条线好像进入了存在又不存在的‘量子叠加态’。
第132章
有些变化只会在无声处默默进行,无人可以察觉,但等它于某日突然显现的时候,可能连当事人都会为它感到惊诧。
生活终于回归正常的弘书回到熟悉的忙碌节奏中。
“……这些便是近段时间陆陆续续收到的所有投稿。”允禧汇报道,“我都已经看过一遍,现在您看到的顺序就是我按自己标准排的,最优秀的稿件在上面。”
弘书翻看了一下:“我会尽快看一遍的,这里面选择匿名的人多吗?”
允禧道:“很多,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以笔名的方式署名,少数笔名是曾耳闻过的文人名号,已经核实过就是本人,大部分则是前所未闻的名号,但文章质量并不差。”
这个情况在弘书的预料之内,他点点头,道:“提前准备的文章有用上吗?”
允禧点头:“这次虽然收到了一些支持‘华夷之说’的稿件,但文章质量一般,也没有值得引发争辩的点,都写的比较隐晦或者避重就轻,达不到您的要求。”
弘书也不失望:“那就算了,提前准备的稿件在这里面吗?我润色润色。”
允禧心中触动,他知道弘书这不是想要抢占人家的文章,实际上是为了安私下捉刀之人的心,为他承担风险,让捉刀之人不必担心被找借口‘秋后算账’。
“在的。”
又商量了一会儿论辩主题的事,弘书提起另一件事:“太子册封礼后的第一期报纸,我想免费赠送给京城百姓,所有费用我出,也算与民同乐,到时候你去找朱意远调拨银两。”
允禧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非常不错,报纸不管再怎么被人诟病不够高雅,那上面印的也是文字、是知识,免费赠送给百姓,某种程度上来说跟免费送书差不多,这对提升太子的名望很有好处。
“费用不必您出,报社账上有钱,可以承担的起!”允禧大手一挥,一副我很有钱的架势。
弘书摇头:“报社的钱归报社,每一分都是有用处的,公账和私账不能混淆,费用我出。”
允禧不听:“您别和我争了,报社本来就是您的,报社的钱也是您的,账目上清楚的很,公私不会混淆的。”他见弘书还要反对,连忙搬出一条无法拒绝的理由,“好了,您就别推辞了,这也算是我们报社上下送给您的贺礼了!不然底下那些人还得头痛送贺礼的事。”
弘书听到这个就闭嘴了,一开始他考虑到手下大多数人可能生活并不宽裕,怕他们攀比或者强撑面子非要送贵重的贺礼,就下命令不让手下人送贺礼。结果命令下去,底下人不但不高兴,反而还沮丧失落,觉得他是不把他们当自己人,人心一度都有些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