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宴会虽然打探不到机密,却能拓宽人脉,而且有时候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消息,也可能有大发现。
比如今天急切的俞若香,和似乎话里有话的马薇。
回到家,岳湘找到父亲母亲,讲述了今天宴会上的情况,问道:“父亲,那位马姑娘的父亲您可还有印象?”
岳钟琪记得:“前些日子,为父还在街上偶遇过他。当年,为父也算救过他一次。”
岳湘眼睛一亮:“那……”
高夫人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我可不记得家里和这位马大人有什么往来。”
一个在京城,一个远在四川,两家若有往来,肯定绕不开她这个当家夫人。
除非,自家老爷和马大人是私下密信来往。
岳钟琪摇摇头:“确实没怎么往来,所以那日在街上遇见,我一时都没有想起来。”
岳湘目光暗淡下来:“……但我还是觉得,那位马姑娘的话似乎是在点我什么。”
岳钟琪夫妻俩齐齐沉思,他们在女儿的讲述里也有这种感觉。
岳湘不甘心地回想着今日去参加宴会的一幕幕,忽然,她灵光一闪。
“爹,娘,会不会是因为大哥这次打了胜仗,有些人觉得我会凭此参加选秀,与她们竞争,所以才对大哥出手?”
太子至少会有一个汉女侧妃,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猜测,以皇上对太子的重视,这个人选必定会家世厚重,文与武,总要有一处能给太子助力。
不是岳湘自傲,但她确实觉得,自家父亲是世间少有的文武全才,很符合皇上的标准。尽管她父亲现在似乎被皇上厌弃,但她也觉得,父亲迟早都有重新起复的一天。
当然,虽然她骄傲于有这样的父亲,但她并没有想过要去参加选秀,家里也从未想过要让她给人做小。
——哪怕这个人是太子。
第209章
对于女儿的猜测,高夫人觉得可能性不小。岳钟琪虽然承认有这样的可能,但他仍觉得,儿子被弹劾更大的原因是朝堂倾轧。
“你兄长这次立下的战功足以再往前走一步。”岳钟琪言简意赅。
岳濬本就已做到广东巡抚,接下来再进要么主政一方、要么总揽一地兵权,再不然就是回京入六部了,无论是哪一条路,都会动摇现在的既得利益者的地位。
更何况,还有一群看他不顺眼的八旗勋贵。好不容易把他压下来,怎么可能会允许濬儿再去被他们视为囊中之物的兵权里分一杯羹。
“有为父在,无须你操劳。”岳钟琪安抚了女儿一句,便去了外书房召心腹商议。
他走后,岳湘坐到母亲身边,说起今日在宴会上新交的朋友。
高夫人听女儿说完,欣慰道:“这几位姑娘为娘都听人说过,性子很不错,你多多来往,不是为了你大哥,主要还是为你自己。以你爹爹如今的情况,你大概率是要嫁在京城的,介时若你爹爹起复,我随他去赴任,你独自在京城,有几个手帕交也不至于太过寂寞。”
说着说着她又感叹起来:“这样说着,我又觉得你大哥若是能留在京城就好了,到时你也能有个依靠。”
“娘!”岳湘脸颊染上红霞,“说正事呢!怎么又说起这个了!”
高夫人拍拍女儿的背,温柔笑道:“正当正分的事情,怎么不该说。你如今也有十五六了,便是按你爹爹说的晚两年出嫁,如今也该相看起来了。”
“哎呀!娘!我不跟你说了!”岳湘起身跑走。
难得看见女儿露出这般小女儿情态,高夫人笑的眯了眼,心里盘算着趁着正月里宴会多,要多参加参加,看看有没有好儿郎。
高夫人想着相看女婿的时候,乌拉那拉氏也琢磨着今年这选秀得给儿子留两个人——当初弘历、弘昼就是这年纪给添的房里人。
她叫来内务府的人,询问儿子的身体情况。
她前几年一直卧病在床,都没抽出精力关心这一点,一问之下却发现,内务府竟没有儿子遗精的记档。
“没有?怎么会没有?”乌拉那拉氏拧眉,没有配备启蒙宫女能理解,毕竟她病着,儿子不会想这事,其他人也不敢越过她给儿子安排,但连记档都没有?要么是内务府失职,要么……是儿子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十四岁的男孩子,早该有遗精之症了。
内务府专管记档的管事觉得自己很委屈:“殿下宫里并无人来报过,奴才、奴才也不敢……”
主子娘娘病重着,他哪儿敢去问这事啊!没得被殿下厌恶。
乌拉那拉氏知道他的难处,摆摆手让他下去,吩咐道:“去毓庆宫传话给朱意远,让他有空过来见本宫。”
朱意远接到传话时,正好弘书在宫里,他便想着给主子报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