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齐刷刷地转头瞪着立花雪兔,看他先关心谁,另一个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称自己就是被孤立了。
立花雪兔:“………………”
疲惫,疲惫不堪。
“抱歉,教练,我能不能下场先看一会儿。”立花雪兔说,“我实在是有点跟不上了……”
“你要下场?”鹫匠教练奇怪地问,“你是白鸟泽唯一的正式二传手,你下场了,队伍要怎么办?”
立花雪兔:“???”
都是日语,怎么连起来就听不懂了?
他看向树荫下的白布贤二郎和濑见英太。
白布贤二郎一脸平静,也在看着他。
在令人目眩的阳光中,立花雪兔听见鹫匠教练继续说:
“他们都是你的替补。”
“………………”立花雪兔强忍着晕眩,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我没告诉你吗?”鹫匠教练说,“但你也应该领悟到了才对。贤二郎早就已经领悟到了。”
“不是、等下。”立花雪兔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尚处于荒诞之中,“我没有……我不想……”
“你不想吗?不是你选择了要改变白鸟泽的进攻体系吗?”鹫匠教练看着他,平静地问,“……不是你,选择了超越贤二郎吗?”
超越。
我超越白布前辈了吗?就以这副模样?
把他变成替补的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头脑不清楚地站在场上吗?
搞出了一堆烂摊子,转头就想还给他帮忙收拾吗?
……这就是,白鸟泽新的正式二传手吗?
“喂,垃圾川。”岩泉一看着对面的少年,低声对及川彻说,“你闯祸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及川彻下意识地说,但看着幼驯染的眼神,他又缩了缩脖子,“……好吧,我可以承认和我有一点关系。”
“鹫匠教练,练习赛暂停一下吧。”牛岛若利忽然说。
“不,不用暂停。”立花雪兔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来,“继续打。”
第47章三色的团子尚未被标记的领地、尚未确……
尽管如此,练习赛还是在不尽如人意中结束了。
——以新的二传手为核心的新白鸟泽,一旦立花雪兔崩溃,整支队伍的进攻体系也将不复存在。他必须比以往都更坚实地站在场上,尽管我们都知道,这非常艰难。
斋藤教练写下这一段话,看了看场上的少年,又看了看旁边的老者。老者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平静得近乎于冷酷,并没有责怪任何人或复盘什么,只是淡淡地宣布了练习结束,就离开了。
天啊,我到底在做什么啊。立花雪兔茫然地想。
我……真的有资格,代替白布前辈站在这里吗?
曾经得意洋洋放出的厥词,现在看来都像孩童的呓语,幼稚得可笑。
在宣布练习结束的一瞬间,少年立刻转头看向场外的白布贤二郎,琥珀色的眼眸中流露着无措、恐惧,或许还有内疚。
那眼神颤抖得如同一只懵懂的小鹿,却像夏日的阳光一般,灼伤了白布贤二郎。
——拜托,什么都不要说。他想。
——不要向我道歉,不要对我愧疚,不要怜悯我,拜托什么都不要。
立花雪兔却没能领悟到他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地看向一直以来沉稳、可靠、冷静、勤谨的前辈。在他还没有入部的时候,白布贤二郎就如同沉默的司令塔,伫立在排球部的阴影中,即使收敛了自身的锋芒,却不可能有人能忽视他的存在。牛岛若利是白鸟泽最强的「武器」,而白布贤二郎是执掌武器的人。
这样的前辈。这样的人。
他会一边嫌弃一边给大家做饭,会不顾危险也不怕承担责任地尽力抢救重伤的人,也会在教练批评后辈们不够沉稳的时候一脸淡然地维护他们,然后被教练罚写检讨。
我难道不该对他说些什么吗?
可是……我又能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