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两人没睡在一个房间。
崔闲在屋里大字型的仰躺在床上,摆弄着实体化后以一只墨玉黑笔在手中判官笔,说实话除了格外美观之外,这只笔甚至写不出字,不管是蘸墨水还是蘸朱砂,都一个样。
就这么等了好半天,还不见袁正初回来睡觉,他索性把笔塞枕头下,起身从二楼扒着窗户往外看。就见袁正初穿的一丝不苟,在院子中央盘腿打坐。
崔闲摸了摸还有些疼的嘴角,默默念叨,“不就是亲了个嘴儿,至于么。”
“就是,亲个嘴儿而已,反正睡都一起睡了。”
“卧槽,谁?”
崔闲被忽然说话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隔壁窗户边同样睡不着觉的湛川。
“大半夜不睡觉你叫魂啊。”
湛川趴在窗台上抽着烟,“大半夜你这不也孤枕难眠么。”
崔闲翻白眼,“滚吧,回去搂着你那条傻鱼睡觉去吧。”
湛川碾灭了烟头,笑道:“我倒是想呢,但是小泉他离不开水。”
说完湛川朝院子里的袁正初努了努嘴,“我说你俩到底什么关系,睡在一起的朋友啊,还是睡在一起的两口子啊。”
“别瞎想,那是我义父。”
“我靠,不愧是娱乐圈混出来的,长的花不如玩的花啊。”
“少贫,花个屁啊,没看亲个嘴儿就吓跑了。”
“怎么,多年不见,小闲子你魅力下降啊,真看上了就拿下呗。”
“呵呵,我看上你那条鱼了,等我这就过去拿下他。”
“别别别,开玩笑开玩笑。”
而后两人就是沉默,湛川低眉垂眼,又掏出一根烟,点燃后,缓缓的吸着。
崔闲看湛川愁苦的吐着烟圈,湛川没谈过恋爱,这二三十年也过得挺好,反而现在患得患失,踌躇到半夜睡不着觉。
“你知道吧,万物有各自的生存规律。”
湛川听完点头,鸟是天上飞的,鱼是水里游的,人是地上走的。而且他穷尽寿命,不过是人家的一个零头。
“那什么时候送他回去,这里的水不适宜,他尾巴上已经开始掉鳞片了。”
“去那个什么中心测量一下他身上的污染指数吧,没事的话,基本上就……,毕竟海洋也需要他,他的族人也在等他回去,川子,想开点。”
“我知道,行了,去睡了,哦对了,小泉听力很好的,楼下那个,不知道听力怎么样。”
崔闲被这么坑了一下,赶紧去看打坐的袁正初,不过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心虚个什么劲儿,于是他索性朝楼下喊。
“喂!睡觉了,明天还要出门呢。”
那道身影动了动,最后起身,往楼上走了。
崔闲满意关窗,回屋里睡觉,他都躺下有一会儿了,男人才走回房间,崔闲不再说话,只闭眼等睡着。
本来安安静静的,却听旁边的人忽然说了句话。
“鲛人在陆地不能生存,不是托付终生的好选择。”
“你说湛川啊。”
崔闲也有点愁,他发小终于情窦初开,却注定结不了果,真令人惋惜。
说完,旁边又没声了,这一句接不上一句,所以崔闲也没兴趣聊了。只是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身侧的人忽然又开口。
“我说你。”
崔闲一愣,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随即骂了自己一声,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湛川这乌鸦嘴,他逗湛川的玩笑话,这人真的都听见了……
隔日,崔闲一早起来,就打电话让菜鸟驿站来拉货,对面本来还答应的好好的,可是一听地址是两仪街巷子最里头,当即反悔,说什么也不肯进来,真是有钱也不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