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早已打听清楚,附耳答道,“东道有侍卫看见左相大人来了。”
“沈大人在何处?”不等宫女说罢,付挽月追问。
“说是在御花园偏处的花亭中。”
御花园中今日热闹,花亭来来回回过了好几波人,男男女女,形式各色。
鱼徽玉从花亭原路返去,路上恰与林敬云相遇。
“玉娘。”
林敬云在鱼徽玉身后几步,仅是身影就认出面前的女子。
果不其然,鱼徽玉转过身,与姚诗兰说了两句,姚诗兰无奈地摇摇头,先行离去,临走前叮嘱她快些跟上自己。
见她身侧的贵女离去,林敬云这才上前,“玉娘,我知道你要来,找了许久,可算找到你了。”
“你找我做什么?今日九公主生辰,来的都是世家豪族,你可以趁此结交志同道合之友,说不定来日对你仕途有益。”鱼徽玉建议道。
鱼徽玉之前最善人际往来,知道时宜。
一样的话,她也劝过沈朝珏,不过沈朝珏从不把她说的这些放在心上,更不会听她的去这样做,好像这对他来说比死要难。
“可我在此处只认得你。”林敬云道。“我不善这些。”
上京的人并非每一个都好相与,在京的这段时日,林敬云深有体会,虽中得状元,可他与他们之间始终有着差距。
“怎么了,可是有困难了?若是遇到什么难处,莫要顾虑,尽管来侯府找我就是了。”鱼徽玉道。
“没有没有。”林敬云连忙摆手。“我找你不是有难处。”
鱼徽玉是在江东与林敬云相识的。半年前,她初回江东,十多载未归,故乡变化太大,何况她离家时年幼,鱼徽玉已记不清家在哪条街,与侍女持地图凭记忆去找,绕了半天,像被困在回忆里。
即使是很重要的回忆,时间久了都会忘记,好在路途中鱼徽玉询问了一个青年才知道去路。
青年面相隽秀端正,一副文人风骨。
彷佛文人身上都有一种相似的风度,有些孤清,鱼徽玉与沈朝珏相处久了,很容易辨认这样的人。她很快与对方搭上话,得知对方正是要去老师家中,更是得知对方要参加半年后的京考。
在江东,鱼徽玉修葺了老宅。宅子很大,不比他们在京城的家小,只是这里已经没有可以惦念的,所以这些年大家都没想过回去。一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枯草横生,浅淡的霉味与屋外街道的热闹相隔,恍如隔世。
鱼徽玉花银两找人来打理,人们都在里里外外的动手,她忍不住拿着笤帚一起帮忙,熟练的模样看起来让人怀疑不像锦衣玉食的侯府小姐。
鱼徽玉来了半个月,宅子恢复了生机,像濒死的人活过来。
这里重新种了新的花草,阴湿的霉味消失了。等安顿好一切,鱼徽玉才想到出门。
江东民风豪迈,与被礼仪粉饰的风雅京城不一样。
当月刚好碰上在这里有一年一度的灯节诗会,鱼徽玉又遇到了林敬云,她在诗会上对答如流,林敬云对她刮目相看,忍不住上前夸赞。鱼徽玉笑着,说她也注意到了他在诗会上的表现,林敬云的见解确实别具一格。
这次交谈很愉快,一来二去,二人成了友人。鱼徽玉在江东没有熟人,除聊些诗词,她更想林敬云告诉她江东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之前国子监师生同游作诗,去的不远,在郊外的桃林。鱼徽玉之前因对作诗不感兴趣不曾参与过,那次参与,只记得阳光直透树叶斑驳地洒下来,热热的,还刺目。
春色明媚,青山翠微。
一下马车,年岁不大的公子小姐们迫不及待地走在前面。这次出游是应景作诗,老师们和侍从们在后面忙完手上的活才过来,鱼徽玉停在那,等着后面的沈朝珏走来。
“我带了梨,很好吃的,是江东一个伯伯来京城带给我们的。”鱼徽玉将手里的东西递到沈朝珏面前。
沈朝珏两手都拎着文书,“现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