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钗摇曳,偌大的南珠在日晖下熠然。
女子细眉轻蹙,不悦地睨着面前的男人。
“你有喜欢的人了?”沈朝珏想到的是林敬云。
新官发授的告身时,他看过林敬云的身份文牒,来自江东渔村,家境清寒,品性尚可,不像是能得到这支钗子的人。
“是与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鱼徽玉只觉莫名,他先是询问钗子来历,又是问她的私事,若是换作他人,他会这般盘问?难不成还对她有所念想。
想来鱼徽玉自己都觉得好笑,她以前难以感受过他喜欢她,几句无关痛痒的询问,却让她往这方面去想,真是疯了。一个声音在心底告诫她别再痴心妄想了,另一个声音却争辩说她从未有此求。
若是在从前,沈朝珏问什么,她都会如实相告,更多时候即便他不问,她也会絮絮说个不停。
而今他问,她冷言,是过往从未有过的情形。
身处这样的境地,鱼徽玉觉得不耐,从前的沈朝珏是不是也是对她不耐,才会冷语相向。
“和我是没多大关系,只是看在往日的情分,怕你受人蒙骗。”沈朝珏淡淡。
“放心,一样的人,我遇一次就够了,绝不重蹈覆辙第二次。”鱼徽玉冷笑一声。
沈朝珏不再接话,静静望着她,平静的眼底是看不清明晦的情绪。
“小灵,我们走。”鱼徽玉不与其多纠缠,擦身而过。
小灵匆匆跟上自家小姐,继上次的事,她对左相心有余悸,经过时大气都不敢喘。
远处二人将这一幕尽收眼中。
“你先自己回去。”鱼倾衍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长庚茫然地看着他离去,“啊?”
鱼倾衍向沈朝珏步去。
“沈朝珏。”
“林敬云查到了?”沈朝珏第一句话是这个。
“没有。你若是为了徽玉,这个忙便不必你帮。”鱼倾衍冷声道。
“这就是你求人帮忙的态度?没有我,你拿什么查。”沈朝珏似笑非笑,“若是圣上知道你还在调查此事,会怎么样?”
当今朝野人尽皆知,左相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在宫外为圣上分忧解难。圣上特赐圣令,昭告朝中,见令如面圣人,手里握的是实打实的实权。
“你威胁我?”鱼倾衍眸中掠过寒芒。
“是提醒你,你自己想死,别连累侯府的人。”
两个男人身形相仿,相对而立,暗流涌动。
日头越来越烈,昨日雨后,今日又变得炎热。
街市上人来人往,鱼徽玉坐在车轿中,思忖着稍后要如何与陆晚亭说药材的事情,她不善于作伪,总是败露,何况陆晚亭又是心思细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