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喝了口水,将嗓子里的痒意压下去,道:“没事,每年冬天都这样,习惯了。”
福惠还是担心:“不然还是叫太医给你看看吧。”
想着他是来侍疾的,若是过了病气给皇阿玛反倒不好,弘时没反对:“也好。”
确实是老毛病,太医看了也只能给开些补气养血的方子,又给了润喉的枇杷膏。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这天又轮到福惠和弘时侍疾,福惠在宫门口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弘时的身影。眼看到时辰了,福惠只能让侍卫去弘时府上看一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他先入宫去给告个假。
谁知侍卫还没到,就看见弘时府上的侍卫竟在大街上策马狂奔,一路朝着皇宫而去,福惠侍卫踌躇了一下,还是选择去弘时府上,到了地方见到的却是一片慌乱景象。
“你说什么?!三哥危在旦夕?!”弘书霍然起身,“前两天人还好好的,究竟怎么回事!”
弘时府上除了一个生下永莹的梁怀雁,其他的身体都不好,一直病病歪歪的,就在乌拉那拉氏的孝期间,弘时的嫡福晋董鄂氏和侧福晋钟氏都相继去世,如今偌大的一个府邸,只有他、梁怀雁、永莹三个主子。
对永莹这个唯一的血脉,弘时爱到了骨子里,和弘书宠永玺不相上下。
在侍卫的叙述中,昨日晚间永莹就有些不大舒服,闹着要和弘时和梁怀雁一起睡,两人也就陪着了,谁知半夜时分,永莹突然发起高热来。
府里倒是也有府医,奈何折腾了半个时辰永莹也没退烧,弘时便让人去请了擅长小儿诊治的太医,太医一剂药下去永莹总算退了烧。但是不到两个时辰,永莹再度烧了起来,还伴有惊厥之兆。
太医没了把握,让弘时去请叶桂,但叶桂这几日恰好在城外的仁心医院,不在城内,而此时,城门还不到开的时候,若是弘时不亲自去,只让侍卫拿着牌子,城门守卫怕是不敢放人出去。
弘时便让梁怀雁在家照顾女儿,他亲自取了马去城外请人,然而这几日正在下雪,加之天色黑沉、城外又不像城内有灯,弘时心急之下速度过快,竟是一个不小心摔下马去。
若路还是曾经的黄土路,这一摔或许只是伤筋动骨,但奈何从城门到仁心医院这条路,早已被铺成了水泥路,弘时摔下马后,后脑勺磕在水泥地上,当下便不好了。
随行侍卫乱成一团,竟没想着把人送到仁心医院或者赶紧去仁心医院叫人来救,反而是把弘时一路放在马上又送回了城内府中……
后面更是一团乱。
听着就叫人无语。
弘书压着火气,连声吩咐去叫人,叶桂、韦高宜、冯采菡……能用上的都叫人去叫了。
弘书本来想先瞒着他阿玛的,哪怕再不喜欢这个儿子,骤然听闻这个消息也受不住,但太医院那么大动静哪能瞒得住。
福惠急匆匆而来,连礼都顾不得行:“六哥,怎么回事?怎么听说三哥不好了!皇阿玛都知道了,叫我来问问!”
弘书叹了一口气,将事情原委说了。
福惠张口结舌:“怎…怎么会这样…”
弘书起身:“朕正打算去看看,皇阿玛那里,你先照顾着,注意着皇阿玛的情绪。”他和弘时没什么深仇大恨,再说弘时一倒下,府里只剩下孤儿寡母,永莹还病着,梁怀雁恐怕顾不过来。
他正要走,岳湘匆匆而来:“皇上,要不臣妾也去看看,内宅里也能帮帮忙。”
“不必。”弘书摇头道,“咱们都去了,反倒是添麻烦,朕也就是去瞧一瞧,五哥和五嫂应该也会去,叫他俩在那儿帮忙看着就行。”
弘书到的时候,弘时还在抢救,弘昼已经到了:“参见皇上。”
“五哥不必多礼。”弘书将人扶起,“五嫂来了吗,永莹怎么样?”
“来了,在后面照看永莹,永莹已经退烧了,姚院判说没有大碍。”弘昼回道。
弘书点点头:“好,三哥府上,接下来还要辛苦五哥你多看顾。”
“应该的。”弘昼道,“臣已经让人回去收拾东西了,这段时间先住在三哥这里。”
“也好。”弘书自无不可。
又等了一会儿,即便有他坐镇,抢救还是没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