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青表示她也是孤家寡人。
墨心说道:“敌退我进,他退小曦就得进。”
沐神医咧开嘴,“还是你这丫头有主意,具体说说怎么进?”
“没机会就制造机会,之前不是说过,这北地的女学不是交于小曦她姑操心嘛,有些活就让小曦做,这便难免要和靳霄商议,他躲都躲不掉。”
沐神医听后深觉有理,他故意避开上官曦,和上官青岚细细说了一番,上官青岚自然全力配合。于是前段时间钻研棋谱的上官曦转而向桑以兮求教,墨心笑道她一人追夫,后面全是助攻。从桑以兮这学到的知识,足以她每日和靳霄促膝长谈,靳霄虽有心躲着,可上官曦和他说的都是正事,且尤有见地,引人深思。但他也不好与她独处,所以那每日一棋不得已又恢复了。
上官曦担心这要是哪日江郎才尽没得聊了可咋办?墨心让她尽管放心,小姐那里的知识,够他俩侃一辈子的。于是上官曦决定继续拜师,她已有两个师傅,干脆再多拜几个,技多不压身,墨心几个的本事她可是知晓,桑姐姐的产业可都是她们几个在打理。
墨心当场就答应了,其他几个也没意见,如此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上官曦,她们很是欣赏。既然如此桑以兮不介意好好帮她一把,她亲自为上官曦量身定制了培训课表,上课地点就在桑家后院,对外保密。
转眼到了三月,北地的天似乎比往年暖和不少,春种提前开始,到处是一片繁忙耕作的景象。
桑以兮想着不知不觉来北地已近一年,这一年过得真够丰富多彩的。
月初月明要过周岁生辰,紫澜雨和上官曦及笄礼在即,本应该热闹喜庆的三月却被接二连三的消息给冲淡了不少。
南边各地本该春播的时节却连发灾害,除了春旱竟还有春雪。耽误了一季的播种,后续很可能就会引发饥荒。以大齐目前的状况,再要发生点社会动荡也不是不可能。
故而上官鹤和陌南枫最近的心情都不是太好,毕竟这灾难来了,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这生辰礼连着及笄礼在这种情势下也就简单地过了个仪式,并未摆席。月初月明只要有银票收,有没有仪式都无所谓,反正那酒席他俩也吃不了,不过抓周为了照顾各位老师和亲朋的心情,两人还是装模作样地抓了众人期待的物品,逗逗乐而已。
这及笄礼时,紫澜雨都没回来,和嵇堃泽过了个生辰就算成人了。她在西边带领一帮子军属女眷开垦种植、纺纱织布,还成立了女子防卫队,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
上官曦也没好到哪去,整日里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白日呆在桑家院子,晚上和靳霄对弈聊天,那些上课学的东西或是没明白的,晚上则有意无意拿出来和靳霄讨论一二,甚至靳霄很多时候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反而要向她请教,可以说她在进步的同时,靳霄也捎带着共同进步。
所以到了及笄那日,她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去走那些虚礼,半日的课她都不想落下。最后上官青岚提议就趁着晌午饭时间,迅速走个流程,两不耽误。靳霄虽不便送出礼物,晚间还是道了贺,上官曦很开心。
四月,那些遭灾地区的倒春寒现象未见消退,反而越来越严重,雨雪不断,河水竟然结冰,大雪厚达四五尺。百姓缺衣少粮,饥寒交迫。
月中,风魅的及笄礼参照上官曦,精简了程序,简单办过。
月末,七对新人举办了集体婚礼,桑以兮原计划是办三日流水席,连带着庄子上的农户们都可以尽情热闹热闹,可面对全国的灾情,大家似乎心情都有些沉重,流水席便取消了,晒谷场上起了十几口大灶,下晌一顿宴席吃完,便进入了闹洞房环节。
这一对对武力值太高,尤其二师姐那一出手可能就是要命的玩意,大家想闹不敢闹,心情很纠结,特别怕他们秋后算账。
最后不知道是谁推举了谯笪诺,由他带队闹洞房,只见大白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旁边是安宁和几个姑娘,再后面缀着一群想搞事的后生们。
谯笪诺也不傻,这时候谁出头将来倒霉的就是谁,出来混总归要还的,除非他不成亲,他当然要成亲,故而别看他气定神闲地走在前面,实则心中有数。
一行人先是到了微生子绪的屋子,谯笪诺侧身给安宁使了个眼色,有了这段时日在一起晨练的默契,安宁莫名就懂了,她压住嘴角即将扬起的笑意,给姑娘们偷偷做了个手势,当谯笪诺狠狠一脚踹开门后,她们带着大白飞速闪向两边,谯笪诺已经掠上了屋顶,一包白色粉末从屋里头铺天盖地地撒了出来。
虽然不是毒粉,可足够这群人喝一壶的,二师姐这粉末是混合版的,但凡沾染上需有个一晚上症状才能自动消除,比如放屁、打嗝、浑身痒痒之类的,总之接下来这些人是无法闹洞房了。
大白一不小心沾上了一点点,放了一晚上的臭屁,安宁不得已将它的窝挪到了院门口,这一夜总觉得屋里有着若有若无的臭味。
那七对新人的屋里可是红烛摇曳,一夜旖旎。要说紫澜雨和风魅刚刚及笄,这洞房是不是还得再等等,其实真不需要,紫澜雨本就是异能体质,古武隐族的孩子皆是早婚早育,否则早八百年就灭族了。至于风魅因为自小便被桑以兮用灵气滋养,又练着古武隐族的武艺,所以也无碍。
五月,那些经历春旱的地区依旧旱着,勉强播下去的种子也因为缺水无法长成收获。含水量低的土壤恰恰是蝗虫孕育的温床,遮天蔽日的蝗灾啃食掉了大家最后的希望,能吃上树皮草根竟成了奢求,无奈之下观音土也被拿来充饥,其实若是大家都来吃蝗虫,或许可以勉强裹腹,但百姓愚昧,将蚂蚱老爷奉为神灵,如何又会去吃它。
可能灾害喜欢凑热闹,六月西南发生了一次高强度地震,死伤无数,有那些山中的村子全部遇难,无一人幸免。七月中部发生水涝,大量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惨剧不断上演。八月南部某处海域被百年未遇的海啸席卷。
不知何时开始,受灾民众开始往北边逃荒,在大齐百姓心中镇北王永远是比宗政瀚靠谱的存在。
期间,桑以兮和嵇堃泽跑了一趟微生族地,将微生至厚的孙媳和三个重孙给接到了北地,并留了下不少物资,足够族地之人度过灾年无虞。
回程绕道洛水靳家,靳渊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世子妃,感叹儿子眼光好却运气欠佳。靳家族地遭受旱灾,虽有囤粮但无水也很难支撑,嵇堃泽在周边探查了几日,找到了一条地下水脉,水位虽受旱灾影响有所下降,但总归是为靳家寻到了活路。临行前,靳霄的母亲请求同行,实在是惦念儿子,靳渊送行时看到了逐渐升空的直升飞机,心中越发坚定了当初的选择,这大齐的天终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