捯饬干净的几位着实让那韩家公子惊艳了一把,除了那领头姑娘,其他几位可以说是各有千秋。
他们这里吃上了饭,桑以兮也顺势聊起了生意。
韩家的这条线已经跑了有些年头了,故而是有自家护卫队跟随的,如此根基深厚的商贾之家,经年下来在黑白两道也都是有人脉的,这沿路劫道的绝大多数都已打点好了,可架不住那些失了信义的,还有一些新出道的,这一路过来也吃了不少苦。
“你们这一趟来回主要拉些什么货?”桑以兮随意拉开话题。
“无外乎倒腾一些两边都紧缺的,比如我们拉过来的茶叶、丝绸、药材,还有一些干货,然后再采买些皮子和北地特有的药材回去,还有这一路上的好货。”
“这万一给灭了,货物不都白瞎了。”静煞在火堆上烤着饼子,插着话,旁边砚初用韩家的海米干熬着粥,香味四溢。
“向来财向险中求,人财两空的事也是经常有的。”这韩家公子虽年轻,说话倒是老成。
其实桑以兮的生意一开始也是磕磕绊绊的,后来她另辟蹊径,所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打听出来大齐江湖上原来还有着一刹二盟三坛,而这六个神秘组织皆奉一人为主,只要搞定他,这路上的牛鬼蛇神便都不用操心了。
她将自己所有的情报网撒出去,花了有一年的工夫终是探听到了这龙头熊老大的位置,桑以兮那会子不过十岁的年纪,只身一人闯虎穴,桑以兮的出场也很随意,因为她的武力值太过逆天,人家拜山头好歹还要通报,再由人领着进门,她完全不走寻常路,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眨眼之间一路上拦截的人全部倒地,最后那老大目瞪口呆地看着到处七倒八歪的人,一个山头除了桑以兮只剩他一人是站着的,饶是他纵横江湖数十载,也没见过如此妖孽,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娃而已。
桑以兮没废话,一掌下去震碎了院子里的石桌,再一脚将那石凳踢飞出去,愣是将那院墙给轰塌了,这还没完,她直接飞身上了屋顶,单脚一跺,整个屋梁瞬间断裂,轰然倒塌,对付这些人拳头比嘴好用。
等她落地之时,那老大已经彻底懵了,这女娃娃到底是人是鬼。桑以兮直接说出目的,那老大回过神来,立刻表态一切都没问题,而且还想让她接班,如此妖孽中的妖孽,若是掌了这舵,他便可以安享晚年了。
桑以兮怼他一句,“想得美!”那老大便用利诱她,桑以兮又怼他道,“拿了你的钱,便要接手你的人,太累!你就先干着吧,等哪天你不在了,我再考虑考虑。”那老大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不过桑以兮还是跟他谈了些合作,谁还嫌钱烫手,老大是眉开眼笑,这女娃娃不但武艺高强,经商也是一把好手啊,捡到宝了,这房子毁得值。
临走之前,桑以兮还替他把了脉,暗暗用木系异能给他调理了身子,并祝他长命百岁,言下之意,这一大摊子还是他自己看着吧,那老大给她整得哭笑不得。
所以桑以兮的商队有着自家特殊的队旗和暗语,从那之后路上再没出过大的岔子,有那些不长眼的小喽喽们根本不在话下。
“或许我们可以各取所需,互惠互利。”桑以兮接过话头,继续说道。
那韩家公子显然没料到桑以兮会如此说,他放下粥碗,态度真诚地回道:“愿闻其详。”
“不瞒公子,朝中已派遣新的官员去允州昌安郡上任,昌安四县虽靠近边境,但只要今后边境安,互市开,这便是一块大肥肉,谁先占了先机,这红利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的。”
“先不说这边境难安,就这互市又是怎么回事?”
这回不用桑以兮开口,因为砚初让她喝粥,墨心来解释。
韩家公子激动地站了起来,“妙啊!实在是妙!”他转而问桑以兮,“难道姑娘有人脉?”
“嗯,今日实属巧遇,他日韩家若是有意,尽管去昌安郡找我商谈。”
“不知姑娘贵姓?”韩家公子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长相一般,却是个深藏不露的。
“桑。”
“青青陌上桑,叶叶带春雨,好姓。”
静煞翻了个白眼,真酸。
随后几人边吃饭边聊天,天南海北,风土人情,鬼怪志异,一顿胡聊。韩家公子发现这桑姑娘的学识简直令他叹为观止,若不是这容貌有瑕,可能他都会有意求娶。不过韩家大门大户,家规森严,他作为二房嫡子,这婚事本就容不得他自己做主,更别说如此长相的。
桑以兮又问了一句,他们这药材若是无人订货,她便全部要了。韩家公子有些惊讶,这几十车货除却预订的其余吃下来也得不少银子。
她们等了一夜,也没见阑绝回来,应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翌日一早,韩家商队的人纷纷惊叫出声,那装药材的车消失了大半,桑以兮嘴角含笑,薄唇轻启,“韩公子,银货两讫,后会有期!”
韩家公子莫名觉得此时的桑以兮一点也不丑,那目光流盼如水波,竟让他有一瞬失了神。只因桑以兮一早洗漱,只浅浅上了个妆,脸上那红疤也不甚明显,故而颜值提升了一大截。
桑以兮临走还丢给他一面旗子,让他日后跑商只管带着,万一遇上特殊情况,或许可以保命。韩公子心下震撼,这个桑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那么多货悄无声息地就给运走了,而且这旗子可不简简单单是面旗子而已啊!
苦命的阑绝还在丁口县城里盯梢,只因从暗桩那里没有获得有用的情报,越是这样,阑绝越觉得有猫腻,他决定自己去蹲一蹲,这丁口县紧挨着柳林县,是这南北交通线上的重要一环,若是叫那心怀不轨的人把控住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