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茶盏立时被他扫翻在地。这一幕都被暗处的阑绝看在眼里,本来准备和夜影他们一起来看热闹的,静煞让他先来看看岑家的嘴脸,回去好八卦给她们听。
“退掉也好,原本我们也没打算让她进门,她绝对是个搅家精。”沈锦云的气还未消,恨得牙痒痒。
“你一家都是搅家精,死八婆。”阑绝暗暗骂道。
这时岑家看门小厮进来禀报,桑文远已到府门外。岑立章正在气头上,直接甩了一句,“让他等着。”
“老爷,门外面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对着那几口聘礼箱子指指点点,说的话实在是不好听。”
岑立章一脚将那小厮踢倒在地,他平时最顾及颜面,假仁假义惯了,哪容得了被人嘲笑。
“还不赶紧将人放进来,你个蠢货。”那小厮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岑立章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和沈锦云往前厅走去。桑家一众人已等候在那里,岑立章混迹朝堂这些年,最擅长的便是表里不一那套,他客气地和桑文远打着招呼,“文远老弟,有失远迎啊,快请坐。”
“岑尚书客气,婚书和聘礼我都带来了,还是赶紧办正事吧,大公子的病情可拖不得。”桑文远丝毫没客气,对于想害自家宝贝闺女的人,他根本不想废话。
“好!”岑立章额头青筋暴涨,怒火在胸中翻滚,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这一声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双方退还庚贴和信物,签了退亲书,并派人送去官府备案。
桑文远带着人准备离去,“慢着,这聘礼数目不对吧?”沈锦云在一旁阴恻恻地说道。
“箱子确实少了一半。”桑文远话故意说了一半。
“你桑家不是嫌弃岑家的聘礼吗?怎又昧下一半。”沈锦云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岑夫人莫不是有耳疾,我刚说的是箱子,你岑家当初带了八口箱子去,桑家下人少,于是就将八口并成四口抬了来,就这样里头还有不少空余,礼单在这里,尽管验对。如果夫人还想要回那四口空箱子,一会我再让人送来便是,若是不要我便吩咐下人劈柴烧了。”桑文远的毒舌也没谁了。
岑家两口子气得差点当场厥过去,这脸打得太响,桑文远只觉畅快,懒得对着二人虚伪的嘴脸,留下夜影和风魅,带着其他人先行离去。
“夫人,请吧,你们的戏也唱完了,我很忙的。”风魅替主子出气了。
岑立章怒火中烧正欲骂人,沈锦云拉住他,转头满脸堆笑地说道:“沐小婶神医快里面请。”
岑立章这才反应过来差点得罪了神医,赶紧跟了上去。
岑煊屋内窗户紧闭,一股浓重的药味夹杂着浑浊的空气,让风魅胃里一阵翻腾,迈入的脚又收了回来,“赶紧开窗。”
“表哥是风寒之症,怎能受风。”屋里传出柳婉清的声音。
风魅好整以暇地看着屋里走出的人,据多年斗茶经验,这就是主子经常挂嘴边的绿茶,还是深绿的那款,她无意搭理这种人。
“婉清,不得无礼,这是沐小神医,快去打开窗户。”
柳婉清没想到眼前这长相貌美的女子竟是神医传人,她见姨母姨丈都在门口,也不敢多话,立刻乖巧地去开了窗户。
风魅心下鄙夷,孤男寡女闭门同处一室,岑家真是一团脏污。她掏出口罩掩住口鼻,作为大夫她是认真的,只见床上躺着一人,闭目昏睡着,面色苍白,脸颊消瘦。
柳婉清抢前一步准备撤掉还未喂完的药碗,哪曾想风魅已经快她一步,她眼中划过一丝惊慌,默默在一旁的夜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有内情啊,等会回去有的八卦了。
其实风魅早在进屋时就闻出了味,只不过想试试这绿茶的反应罢了,果不其然。药是好药,估计花了大价钱,二师姐这回算是无心插柳帮主子出了口恶气。
清风醉,出自栖霞山,食之之人可昏睡七日,不巧今日柳婉清再次下毒刚好被撞上,不过即便抓不到现场,风魅只要一搭脉,便也了然,自幼就在一众同门的互相坑害中长大,彼此不要太熟悉。
风魅若无其事地将碗放下,装模作样地搭上了脉,清风醉根本无需解药,熬过七日便可,但主子有令,那就强行让他醒来吧,至于有什么后遗症那也是他该受的。
“无碍,我行一遍针便可醒来,再喝几副药便好。”
“怎么可能?”柳婉清一个没忍住,她自然知道这清风醉无需解药,现下她怀疑这小神医是冒牌的。
“哦,不知姑娘医术师承何人,我倒是要讨教一番。”
“我,我不会。”柳婉清结结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