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看着这人死死拽着床单的手,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安。
一开口却是战战兢兢地讨要一个枕头。
苏云卿好生气。
他恨不得拎起这人脑袋,倒倒看是不是进了水。
——他不想许扶桑去抱什么该死的枕头,他想许扶桑来抱他。
“叫我什么?”苏云卿内心隐含着一丝期盼。
只要这人喊一声他的名字,他就会俯身将人抱住。
可那人说的是:“先生,求您。”
期盼破碎。
“不许。”
苏云卿在怄气。
他觉得自己此时不像Dom,反而是幼稚的小孩。
因为自己不快,便也报复性地不许别人得到丝毫慰藉。
许扶桑轻轻应了一声,有些失落。
他双臂交叠着抓住自己对侧的肩膀,是极度忐忑之下的一种自我安抚。
苏云卿看不得这样的许扶桑。
他抓了个枕头往人头上砸去,语气愤懑,“抱着。”
“谢谢先生。”那人咧嘴朝着苏云卿笑,目带讨好。
先生,又是先生。
苏云卿头一回开始反感这个称呼。
他重新抓起了木拍。
手臂扬起的高度彰显着施刑人的怒火中烧。
厚重的拍子几乎要将整团肉砸扁。
皮肤来不及红透,便已透出深深浅浅的紫。
节奏很混乱、落点很错杂。
许扶桑挨得有些辛苦。
苏云卿彻底藏起了那些被拒收的心软,变得毫不留情。
身体稍微的挪动都能惹来加了力道的毒打。
许扶桑将怀里的枕头抱得更紧,把脸也埋了上去。
苏云卿见状怒意更甚。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之后,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现在连个枕头的醋都要吃?
在拍子的锤楚之下,两团肉像是发面馒头一般,肿开两倍大。
每一下挥拍都会在皮肉之上深深地砸出一个坑,紧接着膨胀得愈发硬实。
许扶桑只觉得这痛楚难熬又漫长,像是永无宁日。
“先生……”
“你知道我现在想听到什么。”
许扶桑沉默了。
苏云卿像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轻笑了一声,“那就闭嘴。”
他将木拍一丢,重新换回了树脂棍,“许扶桑,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