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跟你说了多少?”许扶桑随手抓了个枕头往身下垫,撑着下巴思索道,“他是不是把我讲得特别惨,像那种无底线付出的傻子?”
“其实,贾桉他、也还好……”
接连砸下的巴掌,落在同一处,快速地印出了一大片的红肿。
许扶桑以为是这人在生气,赶忙补充道:“我这样说不是因为对他余情未了,只是我觉得哪怕是过往的感情,也应当被客观对待……”
“哥哥,”解释的话被打断,是不讲道理的态度,“谁在乎他是不是得到了客观的评价?”
他举起热熔胶往人臀峰上甩了两下,听得这人惨叫才换回了巴掌、将抽出的两道棱子拍平。
“我就是、听不得、你帮他、说话。”气呼呼的话,夹杂着大力的挥掌。
“好,不帮他说话。”许扶桑脸上的笑意更盛。
——这人闹起情绪来也好可爱,想亲。
“我今天,洗完手出来,看到过道边上有个人在哭,就多瞥了一眼。”
“结果发现,是贾桉。”
“他和我对上视线,就问我能不能聊聊,我……我说好。”
“我也确实想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
“对不起,”许扶桑闷声道歉,“我和他好歹谈过一年……”
“我认识他的那一阵过得很茫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是他在鼓励我、肯定我,他的出现让我意识到我的能力所在。”
“不管这份喜欢是真是假、有多少真,我曾经切实地在这样的‘喜欢’里受益过,我就应该承这份情。”
“你会帮他才是我意料之内的事情。”苏云卿神色复杂。
他庆幸于贾桉没有他以为的那样不堪,又心疼于这样寻常的一份喜欢、竟也能讨得这人顾念恩情。
苏云卿知道,他只是这段过往的看客,他没有资格评价。
但他压抑不住心中的酸劲儿,满脑子叫嚷的都是“他不配”、“他不值得”。
“对不起,”他换了热熔胶,在手中挥了挥,“我好嫉妒。”
“接下来会是毫无理由的苛责与暴力,如果你觉得委屈……”
“我不委屈,”许扶桑摇了摇头,“这也不是毫无理由。”
“卿卿,让你难过就是我最大的错误。”
他仰头朝苏云卿咧嘴,“动手吧,我应得的。”
很尖锐的痛,破开原先均匀的薄红,敲出一条条深红的肿痕。
高高鼓起,凹凸不平。
许扶桑闭上了眼,咬牙忍受。
但他的默不作声牵动了苏云卿的某根神经,不明来源的怒火在心头烧得很旺。
为什么要忍耐?
为什么不反抗不拒绝?
为什么总是给出这么多的宽容?
为什么……
力道又加了两成,往原先的伤痕上反复堆砌。
原本平行的印记被打乱、搅成一团,代表了某人错乱的情绪。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