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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3页）

子弹在金属板中卡住，在银灰色的金属板上留下了一大片熏黑的痕迹。裳安一眼瞄过，上面没有任何血液和组织的残留，终于长舒一口气。

“呼——还好。”

但当她看见被拉着一起站过来的裴雪澄，松下的那口气又重新提了起来。

裴雪澄捂着左眼心事重重，他没注意到他捂着眼睛的那只手正在颤抖，面色苍白，额角冒着冷汗。

“眼睛怎么了？”裳安把人拉到机械的拐角处，有三面都是金属装置，她能听见子弹打在金属装置上砰砰的响声。

看来还是不够深入核心区域，敌人的子弹都没有手软。

裳安叹息一声，拂开裴雪澄捂住眼睛的手。

……

“呼——”少女轻轻地呼气带起眼边一阵麻痒。

裴雪澄听见少女疑惑地嘀咕声：“进了沙子和尘土吗？怎么这么红？看眼体结构倒是没什么异常？”

“裴雪澄！小雪呢？你让它回来了吗？”

少女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他才后知后觉他们靠得很近。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薄红立刻染上了苍白的脸颊，眸中水光潋滟。

“我……”他左眼还带着隐隐刺痛，心中略感可惜。小雪赶过去的时候，原本站在那里的两人已经失去了踪迹。

“行，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他这幅表现，裳安心下明白只能是让小雪做什么危险的工作去了，外面的枪声现在已经没有了。

“换个问题。小雪找到‘叛徒’了吗？”裳安用手捂住裴雪澄的右眼，问道。

“没拿到证据。”裴雪澄的心情低落，视线的模糊让他感到茫然。“你怎么知道……”

裳安看见他不聚焦的左眼，手指在远处比了好几个数字，裴雪澄却没有任何反应，回答道。

“这么大的工厂，生产出来的东西看上去像什么好东西吗？等会用器械分析出来就能确定我的猜测了。”裳安把手悬空停在他的唇前，在虚空中描摹，对方依然没有反应，依旧茫然地看向她的方向。

少女抿紧唇瓣，继续回答：“这么大的工厂，这么多的囚徒，不能用污染源的进化论来解释了，只能是人力。只能是人类中出现了倒戈向污染源的叛徒。”并且叛徒的影响力不低，她在心里暗暗补充。

裳安松开捂住青年右眼的手，退后一步，独自走向机械工厂核心深处的方向。她站在不远处的拐角，看着裴雪澄眨了眨双眼，茫然地看向四周。

“裳安？”裴雪澄试探性地伸手，却摸了个空。模糊的左眼和刚刚恢复光明的右眼，让他不太确定，她是在附近，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裳安……”青年嗫嚅着唇。

“小雪马上回来了……”他缩回手，垂在身侧，睫毛垂下打下一小片阴影。他安静站了一会，无人回应，最后朝工厂核心深处走去。

裳安在的位置正是原来视角的盲区，始终在裴雪澄身后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开口。

一只白狮圆滚滚落在地面就看见这样一幕。

它的主人在确定两个枪手走后就匆匆忙忙断开精神链接，把打扫红外激光的剩余任务交给作为好搭档的自己处理。

它伤得有点重，主人叫它早点回来，只要处理几个关键的激光装置就可以。它舔了舔自己流着金色液体的爪子，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

有点累，有点困，小雪要睡一会。

白狮巨大的身体随着它一步一步走过来，体型一步步缩小，最终化作一只灵巧的白色猫咪钻到裳安怀里来，轻轻仰头。蹭一蹭～

裳安看着歪着头撒娇，一只金色湿漉漉的，另一只眼睛闭着，眼尾挂着粒粒金色残液的小雪，轻轻呼气，还是把它抱紧自己怀里。

“喵。”小小的喵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

裳安看着走在前面的青年浑身僵硬，脚下一时不稳，扶住了旁边的金属柱子，红晕染红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