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其他的走表声在贺乘逍的耳边响成了一片,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监控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别墅空荡荡的,他和画面里的白逸同处一室。
小白在做什么呢?也在这样煎熬地等待自己吗?
周围太安静了。
走表声便震耳欲聋,像接触不良的雪花屏,在脑中加塞,以至于心跳都格外明显。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现在的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过去的错误。
——甚至他到今天,才看见这一段画面。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白逸等过他多少次?
他手里只剩两个多月的记录,他不知道。
——白逸出来了。
他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衣。
白逸很少穿这种,他喜欢干净,黑色有时候脏了不明显,这对他来说并不友好。除此之外,那衣服明显有些大。
不像是白逸的尺码,倒像是自己的尺码。
贺乘逍暂停了画面,打开自己的那半边柜子,对着花纹翻找——
找到了。
他和小白的联系又多了一件。
他把那件衣服抱在怀里,沉重的窒息感得到些许缓解——好想去抱抱那个时候的小白。
白逸下楼,拿了一束花回来。
一大捧——不是自己买的。
红色的,娇艳欲滴的,比自己仓促在大平层布置的那些明显要优质许多——这是精挑细选后的。
是谁?谁送了他花?
自己不在家,谁送了他花!
画面里,白逸抱着花,放在了桌角,再次进了厨房。
——是谁送了他花?他还要给谁做饭?是不是那个人要来?
说好了……说好了不再怀疑他,自己却可悲地心慌到无法克制。
他看白逸拿出一把新的面条,放进锅里——小白给自己煮的也是面条,两份面条了,他肯定是知道有谁要来——到底是谁?难道这就是自己趁虚而入的报应,自己也被别人趁虚而入?
白逸离锅一米远,小心翼翼地把干面片丢了进去。
贺乘逍一边觉得他这个样子过分可爱了,一边因为自己的猜测如同一起被下了油锅。
不用离那么远……到底是为了谁,能让小白尝试自己不擅长的东西……
他嫉妒地要疯了,即便看见那一锅不知道怎么煮出来的水,也煎熬得要命。
怎么还不回来?
别扔,给我……求你了……
可那时的白逸听不见,他只是沉默地把花拆散,把面疙瘩和成型的意面一起倒了垃圾桶。
贺乘逍如梦初醒,看了一眼时间,心沉到了谷底。
早就过了饭点……即便回来了,也用不上了。
两份一起扔了,说明没有别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