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贺乘逍偏袒。
“……”安然叹息一声,“您记得吧,您和小白的结婚纪念日。”
记得。
怎么不记得。
视频里漫长而无声的等待,比某些时刻见到的歇斯底里的哀嚎还要伤人,那是从心里密密麻麻往外渗的,无以躲避,无处发泄。
贺乘逍看了一晚上录像,神思有些恍惚,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
“记得。”
“我当时有交代小宁订一束花,但他应该是忘了。”
花?
视频里灿烂的红玫瑰闯入贺乘逍心头,瞬间把他压抑住的情感直接掀翻:“什么花?”
“他是不是跟您说忘了订?”
记忆在抽丝剥茧中复苏:“……对。”
“我帮您补上了。”
某个关键在脑海中贯通,贺乘逍眼底倏地燃起几分希望:“是你?那个红玫瑰是你送的?”
“是啊,我听说了这件事后,就连忙去补了。”
“……谢谢。”
是安然送的。
不是别人,是安然送的!
小白也真的没有等别人,从头到尾,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等自己——他收到迟来的花时在想什么呢?
以往会是贺乘逍回家时,亲手送给他的,只有今年不一样,是旁人送上门的。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敷衍?或者说,他会从中看出安然的手笔——自己知道自己没送,以为是他自己买的,出于愧疚一直没有揭开所谓的“伤疤”,而事后的补救又——
还真是误打误撞。
那天安然以他的名义送了花,后来他想送给白逸的被转赠了安然。
小白得多失望啊。
或许原本以为,自己虽然人赶不回来,好歹还记得把礼物送回;可到第二天,发现两人都默契地避而不谈时,绝对知道让别人来送的这束不是自己的意思了。
而自己拖了他两个月,才决定送上属于自己的礼物——他肯定很期待,他那天那么热情——第二天才刚起,就看见宁惟新的朋友圈。
贺乘逍已经能很熟练地给自己一巴掌了。
宁惟新宁惟新,这要不是小白相信自己,拿来问,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早就和宁惟新暗度陈仓了……
“你先前问我方便不方便,是不是因为……你们怕查下去,宁惟新要担责?”
安然趁热打铁:“是,毕竟他是您的学弟,我们也希望相信他是为了公司着想,而不会有意做出危害乘方的事。所以如果真的是他无心之失,不追查下去是最好的……”
她来之前复盘过整件事,知道什么最能撼动贺乘逍的认知:“如果没有这件事,或许小宁就不会调岗;小宁不来当助理——抱歉,这话由我来说可能不合适。”
贺乘逍声音转厉:“把备份发我,我亲自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