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吃个鸡腿!”
工人们挤在长条桌两边,脸红脖子粗,筷子勺子叮当乱响,吼着谁也听不清的酒令。
彪子拎着个酒瓶子,挨个桌窜,嗓门最大。
老鲁头几杯白酒下肚,老脸通红,话也多了起来,跟旁边人吹嘘他当年在船上见过的风浪。
徐莹,梁莎莎,林晚秋和我坐了一桌。
林晚秋挨着徐莹坐着,小口啃着个馒头,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
陈雪没上桌。
她就坐在离我们这桌不远的一个装缆绳的大木桶上,背靠着冰冷的舱壁。
彪子给她端过去一碗菜,里面堆满了肉。
她接过来,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很慢,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娃娃。
偶尔抬起眼皮,飞快地扫一眼喧闹的人群,目光又落回碗里,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所有情绪。
“喂!陈老财!”梁莎莎用筷子敲了敲我的碗沿。
“你的影子护卫不吃饭?还是怕菜里有毒?”
我正啃着鸡腿,闻言愣了一下,看向角落里的陈雪。
灯光下,她缩在木桶上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和孤伶伶的。
那小口吃饭的样子,看着有点可怜。
“啧!瞎说什么!”我放下鸡腿,端起自己那碗几乎没动的红烧肉,起身走了过去。
陈雪察觉到有人靠近,身体瞬间绷紧了一下,猛地抬起头!
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没散尽的警惕。
看清是我,那警惕才飞快地褪去,又变成了那种习惯性的,带着点茫然的空洞。
我在她旁边的空桶上坐下,把手里那碗满满的,油光发亮的红烧肉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