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要问。
接触过的每一寸皮肤都要燃烧了似的发着烫,滚着他的喉腔咽下所有苦涩,他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移到紧闭的窗帘上,但那里昏昏暗,光被尽数拦截住,于是他控制不住的又移回目光,在那双蓝色的瞳仁里什么也没找到。
她只是看着他,然后等待下一个回复。
“……”
克尔维斯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是哥哥,是他先咬下禁忌的苹果,是他渴求甘甜的汁水,是他禁受不住蛇的诱惑。
所以错只在他。
雾溪……妹妹……她只是不在乎。
不在乎没有错。
“可是……”雾溪欲言又止,就算她不通人事,但是也知道昨晚舒服的人只有自己,毕竟从头到尾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发脾气和咬哥哥而已。
“你要回房间吗?还是说在这再睡会?”他岔开了话题,不动声色的问:“身上的痕迹要不要遮一遮?……如果你不想让人看见的话。”
“……但是我还有问题。”
克尔维斯抬着睫,平静看过来。
“什么?”
“我们做到最后了吗?”
克尔维斯:“……”
那张俊美的脸滞了一瞬间,然后红晕开始一寸一寸脖颈往上攀爬,耳垂都红透了,但面上还强装着镇定自若的姿态。
“没有。”哥哥有些生硬的说:“我是不是该为你请一位生理课老师?”
“——!”
雾溪麻溜的从床上爬了下去:“心领了,不要!”
关上房门刚走几步,她忽然想起昨天要问的问题还没问,于是转身跑回去又重新打开,张嘴:“哥哥——”
卡住了。
她从来没进过哥哥那副模样。
门缝的光劈开房间的昏暗,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窗帘仍严丝合缝的垂在地面上,他凌乱的衬衫下摆堆叠在腰间,露出尚未扣上的锁骨和微微鼓起的半个胸肌。
那只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慢慢的抚过腺体上齿痕,一向俊美冷淡的面容却隐着几分怔怔,是含上痛楚和挣扎的怔然,这样病态而互相牵扯的关系什么时候会被迫中截呢?一直到雾溪厌烦了的时候吧,厌恶畸形,厌恶他的不懂情调,厌恶德瑟里,厌恶……哥哥。
在这段关系中他从来都是弱者。
透入的光将他的面容分成两半,一半沉入阴影,一半浸在苍白的晨光里,仿佛得到过拯救,但拯救者很快也离他而去。
克尔维斯逆着光平静的抬起头看过来。
雪青色的瞳仁在看到来人时轻不可微的颤动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他不动声色的扣上衣领,遮去痕迹,淡淡道:“怎么?”
“……”雾溪张了张嘴。
却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不高兴吗?”
哥哥顿了一顿。
“没有不高兴,发生什么了?”
“啊……我是要问……教堂那个水晶球……庄园里是有占卜师来了吗?是在我昏睡时为我占卜的那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