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不认识。”
“都交换联系方式了,多聊两次不就认识了。”陈子奕颇为恨铁不成钢:“你个木头脑袋,怎么泡个图书馆都有邂逅。”
随后又想起来这位目前已经是订过婚的人员了,语气又收回来:“差点忘了你现在有对象了。”
宁昭不置可否。
两人去食堂吃饭,陈子奕谈起昨天和班辞去医院,说:“医生说阿姨目前情况不错,精神状态也很好,只要继续休养一段时间,估计就可以手术了。”
“手术成功概率也很大,那之后只要等待身体恢复就好了。”陈子奕叹了口气:“就是手术费还差点钱,我想先给小班垫着,但是她不同意,说自己再想想办法。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想什么办法?”
宁昭之前是贫困生,班辞是单亲家庭,和母亲一起生活,而陈子奕是三人里家庭条件最好的。妈妈在国企上班,爸爸是高中老师,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小康家庭,可以负担得起他平时的吃喝玩乐,或者偶尔出去旅游见见世面。
是在大学期间活得比较没烦恼的那一类大学生。
他们几人能认识,源于大一时候的某个志愿活动,班辞比他们大一级,作为学姐组织队伍,那时只简单交换了联系方式。
后来渐渐熟悉,是因为宁昭和班辞都会经常去做课外兼职,偶尔碰到了还会互相推荐工作机会。但他们俩并不是很爱social的人士,恰巧陈子奕又喜欢追着班辞到处跑,每次遇到宁昭就要拉着他一顿唠嗑,有他在其中作为粘合剂,三人也慢慢成为了朋友。
三人在同一个学院,不过专业不同,陈子奕和宁昭在一个专业,而班辞今年六月时已经毕业了,去年考研备战尾声时,班辞的妈妈突然生病了,她忙前忙后,无心参加两个月后的研究生考试。
后来情况稳定,她开始一边春招一边准备答辩,好不容易拿到一家大厂的offer,妈妈病情又复发,她只能放弃这个工作机会,目前在照看妈妈一直经营的一家小超市。
宁昭之前没法为朋友提供经济上的帮助,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大户人家的孩子,不仅不用操心学费问题,还收到了一张资金充足的开销卡。
虽然他原来没打算用这张卡,但事关重大,可以违背原则:“我这里有些钱,也可以先拿去。”
陈子奕很无语地看着他:“小班都不要我的钱,为什么要你的。”
“还有,”他凑近了点:“你哪来那么多闲钱,你爸妈没再叫你打钱回去吗?”
宁昭动作一顿。
他最初没打算和朋友讲自己身世的事情,一个是因为他的人生到目前为止早已定型了,什么豪门抱错的孩子,简直像诱惑人allin的赌博甜头,一旦真正陷入其中便会满盘皆输。他第一次接到相关电话时还以为是什么手段劣质的电信诈骗。
二是因为他的亲生父母对他到底有没有真感情还不好说,宁昭很早就意识到世界上没有无私的爱,何况是他这种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万一说了之后没过两天,宁昭又从宁家的孩子,变回了贫困生黄宁昭呢。
但是现在事情悬而未决,他顶着这个沉重的名头,不仅没有被舍弃,还因为宁家这个身份,被逼迫着订了婚约。
而班辞不知道从哪听说,居然也知道这件事。
宁昭含糊地说:“事情有些复杂,改天找个时间和你解释。我现在订婚了,他们不怎么联系我。”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回复陆文临的消息,顺手拿起手机打字,发出两个字:[好看。]
陆文临回得很快:[可是现在天都黑了。]
宁昭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指责,他刚要道歉,陆文临又说:[学得这么晚呀?先吃点东西垫着,一会儿带你去吃饭。]
“那也挺好的。”陈子奕愤愤地说:“哪有要自己孩子上了大学就开始养家的道理。”
当然是因为不是自己亲生小孩了。
宁昭默默地想,一心二用,觉得和陆文临一块吃饭不免尴尬,自己廉价的胃还是比较适应食堂的黄鼠狼套餐,委婉地拒绝:[正在和同学吃饭。]
“算了,别想烦心事了。”陈子奕吐槽完又说:“小班晚上不去医院,咱三可以聚聚,等下我把游戏手柄带上。”
[陆文临:好~那吃完我来接你,买了电影票。]
“可能不行。”宁昭道:“我一会儿得过去找……他。”
动词后面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指代,对象?恋人?未婚夫?
好在陈子奕领悟到了。
他看着对方无意识皱起的眉头,放下筷子:“昭子,你这个什么婚约,靠谱吗?你爹妈不会把你给卖了收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