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往附在水面的鱼食加上一点她的鬼力,刚泄出一丢丢,谁知吃了那食的鱼立刻就翻了肚皮,由死鱼为中心,朝四周逸散开一圈圈普通人看不见的黑色波纹。
鱼群感受到死亡威胁,一窝蜂疯了一般向江玉织相反地方向游去。
下游处,正好有几个八九岁的孩子在玩水,一个年轻的妇人用木桶打水,顺便看顾着孩子们。
灾荒年间活着逃到都城外的孩子,自然不是娇养出来的。
手边没有工具,他们当即用衣服拦住汹涌而来的鱼群,一个人少说兜住五六条巴掌大的小鱼,妇人更是不用说,小腿高的桶全部装满。
一伙人愣住一瞬,下一刻就欣喜若狂。
按理来说,城外小溪的鱼常常有人来捉,应该是聚集不了那么多的,但是江玉织的鬼力一放,什么犄角旮旯的鱼全都被激出来,生怕自己也平白无故地嘎了。
江玉织他们那边也被齐齐镇住,她真没想到她的鬼力还有这种功效,举着条死鱼,呆愣愣地转头看向岸上的白砚,仿佛在说,这对吗?
回过神来,低落地回到烤鱼的火塘边。
阿昭自觉接过这条天选之鱼,开膛破肚,上架子开烤。
“阿昭,这条只有我能吃,你记得别弄混了。”吃过鬼力的鱼,万一被普通人无视了,谁知道又会出什么岔子,唉,蠢得连自己不知道怎么说自己了。
“怎么这副表情,不是大丰收吗?”白砚终究没忍住蠢蠢欲动地手,揉揉可怜巴巴,整个人散发低落气息的娘子。
“你说的对,别人的丰收也是丰收!”江玉织抬头,对上白砚带笑的眼,心里算是有了点安慰。
“要去马车上换身衣服吗?我给你守着。”
湿衣服穿在身上,鬼不会生病但鬼会难受。
“马车上有我平日里备用的一套,穿那个好吗?”
刚准备穿小包里带的谢必安给买的新衣服的江玉织,盯着白砚躲闪地眼神,发红的耳朵,神使鬼差地说了声好。
一件深蓝包边的象牙色襕衫,穿在江玉织身上有些大,用束腰的绳子收紧,又从小包里找出固定用的绳带,就这么趴下马车。
没想到白砚身子看着单薄,骨架倒是大。江玉织打量着身上的衣服。
守在外面的白砚,见她下来,耳朵更红了,隐隐有向脸上蔓延的趋势。
“玉,玉织,穿着可还舒服。”啊,我在和娘子胡言乱语些什么!我简直是个登徒子!
江玉织轻笑一声,按耐住想逗他的心思,正经道:“料子不错,不愧是白家布。”
“咳咳,合适就好合适就好。”
“怎么咳嗽了,身体又不舒服?”她当然知道不可能是身体不舒服。
“没。”白砚看也不敢看她,埋头朝前走。
“那是什么?走这么快干嘛,明泽你怎么不看我。”明泽,有点可爱。
你追我赶地回到火塘,白砚顿住,身后的江玉织差点撞到他背上。
绕到他前面一看,又变回个正经人的样子。
江玉织扭头,发现阿昭边上站着一个妇人,一个八九岁的男孩。
原来是有人在啊。
“这位夫人,还有小公子,有什么事吗?”
江玉织礼貌地展现出一个客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