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玩意让人老实一一架在脖子上的刀。
“他混在逃难的队伍里,很少说话。”
“这个罗盘掛在他腰间,旁人问他,他也会告诉別人这个东西叫『失乡罗盘』。”
“我起初以为他是那种算命卜卦的神棍,所以一开始也没太放在心上。”
“后来呢?”黎诚挑了挑眉。
这人光听描述都不会是什么普通人,这失乡罗盘怎么落到大当家手里了?
“后来那个男人死掉了—”
“死掉了?”
“是的,晚上休息的时候,他———爆炸了——”
大当家眼底闪过一丝恐惧,似乎回想那晚的遭遇让他有些辛苦。
“真的爆炸了,周围的树上全是他的血肉”
“碎碎的,像肉糜一样,连骨头都碎成渣了。”
“四周全都是粉红色散发著血腥味的肉泥,没有成坨,血水到处都是,又腥臭又噁心。”
黎诚想像了一下那个场景,胃里一阵翻涌“我离得最近,大著胆子靠近看了看,发现这罗盘还留在原地,想著大概能卖点钱,
就把这罗盘偷偷捡走了。”
“捡走罗盘的第二天,我就做噩梦了。”
大当家又咽了口口水:“那个男人在我梦里又哭又笑,告诉我,他好累,接下来的归家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我听不懂他说的归家是指的什么。”
“但是我一瞬间就理解了这个罗盘是什么东西,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黎诚默默听看,刀尖缓缓下移。
“我我我形容不出来!”
“不,那是回忆的感觉!”
“对,就是回忆!”大当家几乎要嚇哭了:“好像我以前就知道,只是忘了,现在才回忆起它好像只是一个水缸—。。。”
“水缸?”
“装水的水缸,对,水缸。”
大当家忙解释道:“它装的不是水,是一种——听小孩子身体里看不见的东西。”
黎诚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