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雪不死心地试探道:“今天书房地面有洒扫过吗?”
“没有,这地面挺干净的,仙君的书房一般三五日打扫一次即可,今天不用打扫,你去把茶泡了吧。”
江照雪的心死得不能再死了。
待他重新拎着泡好的茶进书房时,看见秦无咎已经坐在桌案后,穿一件黛青绣金纹的长袍,清晨日光勾勒出淡金色轮廓,锋利狭长的眉眼半垂着,正提笔写东西。
江照雪脚下微不可察一顿,脸上恍惚又感觉到昨夜冰凉却莫名柔和的触感。
他抿了下唇,神色如常上前轻轻将茶壶放好,退到一旁。
一旁站着的大鵹见状朝他使了个眼色,耳语道:“给仙君沏茶呀,怎么放下就走了。”
江照雪只好上前沏茶。
鼻息间那股冰雪气息好像比以前还要好闻,隔了两步,比昨晚味道要淡一些。秦无咎垂眸看着手中信笺,动作自然地接过他沏的茶,喝了一口,纤长的眼睫动了动。
那像是个要说什么的样子,江照雪心头忽然有点紧张,但秦无咎只是将茶杯放在一旁,继续看待批的信笺。
过了一会儿,秦无咎吩咐大鵹:“去藏宝阁取一块苍雷原石。”
江照雪心下一动。
藏宝阁里宝物多,说不定有化血草和生容干。于是他立即上前一步:“我去吧仙君,我跑得快,这种小事就交给我。”
突然太过热情主动,连大鵹都看向他,微微皱了下眉。
江照雪满心被死灰复燃的希望冲击着,激动的心压根没察觉到这极微妙的氛围。
秦无咎看了他一眼,黑漆漆的眸子不知在想什么,点了下头:“去吧。”
大鵹看向他的目光更古怪了,张了张嘴又闭上,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鎏金钥匙,交给江照雪:“这是藏宝阁一层的钥匙,你拿好。”
江照雪开开心心接过钥匙离开了。
藏宝阁是一座三层高的独立小楼,金雕玉砌极尽奢华,座落在小院偏外角落,平时少有人来,江照雪此前偶有一次经过此处,被地面若隐若现的驱逐阵吓到,怕惊动别人就没敢靠太近。
拿着钥匙踩在驱逐阵上,果然没有丝毫反应。江照雪大摇大摆用钥匙开了藏宝阁一层的门,顿时被堆积如山的灵宝震惊。
想过秦无咎东西多,但没想到会这么多。
博古架上一排排满满当当,全是难见的灵草稀石,无数夜明珠如繁星镶嵌在天花板上,映得整个房间莹莹如昼。
不过细看下来,这一层里大多都是各类草石水木,想来更珍稀的应该在二三楼。江照雪很快找到苍雷石,未免被石中雷电灼伤,还顺手拿过旁边一块好看的布给包好了。
随即顺利找到两株化血草,看成色起码两百年往上,还有一块生容晶,生容晶比生容干效用更好,纯度更好,真是再好不过。
灵草有很多没见过的,也不知是什么效用,或许之后可以找灵草书查查。
江照雪心满意足从藏宝阁出来,突然对琉璃参顺利成熟有了更多信心。
提着苍雷石回书房途中,远远看见小鵹正领着两人急匆匆朝这边赶。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应该是某位仙君,另一位年轻男子应该是他的侍从。
江照雪回到书房交差,大鵹瞅着包苍雷石的布,眼睛都瞪大了,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门外小鵹已赶到:“仙君,文德尊者有急事相商。”
文德尊者神色慌张:“无咎仙君事态紧急,请您一定要出手相助啊!”
秦无咎放下手中信笺,朝下面挥了下手,其他人便都退出书房,关上房门,只留文德尊者和秦无咎两人密谈。
那个年轻侍从也在外面等,一身白金道袍上有几道朱砂划痕,像是不小心沾上去的,腰上坠一个布袋,隐约露出里面明黄色的符纸。
这侍从是个性子活泼的,正一个人在外面无聊,见江照雪立刻迎上来:“你是这里新来的侍从吧,之前我来的时候好像没见过你,你来多久了啊?”
江照雪还不能适应这种自来熟的搭话,微妙地拉开一点距离:“没多久。”
这人了然地点点头:“哎我懂,在无咎仙君手下干活,肯定比较压抑的,看那三只板脸鸟就知道了,每次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死板极了。”
江照雪:?
有很死板吗?
这人继续叭叭:“噢对了,我叫云不行,你叫什么?”
“叫我阿雪吧。”江照雪隐约觉得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一时也想不起在哪听过,不过忽然明白了什么,看着对方眨了眨眼,“不行。”
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