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巧点头抿紧了唇,显然也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这是捧杀啊!
大少奶奶根本不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以她的周全,不可能直到三个月才知道自己有孕。
这是做好了局,等着春桃往里跳呢!
春桃以为自己搭上了登天梯,觉得钱氏柔弱好性儿,可钱氏只是外表柔和,内里却有着如此狠辣干脆的雷霆手段!
汤婵默然半晌,“秋月,之前春桃送来的东西卖了多少银子来着?把那些银子送过去吧,也算物归原主。”
拿着这笔钱请个大夫,春桃说不定能保住一条性命。
秋月却皱起了眉,十分不认同地道:“姑娘,那样不安分的奴婢,活该落得如此下场,您何必救她?”
“秋月啊,”汤婵轻轻叹了口气,“你是生来就想做奴婢的吗?”
汤婵想象不到,若是自个儿穿成了一个只能伺候人的丫鬟该怎么办。
爬床、做妾,若是有这样一个自此荣华富贵的机会在眼前,她会抓住吗?
她竟然不敢细想……
秋月似懂非懂,“可我既然已经是奴婢,就该安守本分,不能做对不起主子的事情呀!”
汤婵无言。
“秋月啊秋月……”她无奈地笑了一下,看向秋月的眼神软了几分,没再说别的,只是轻声道,“去罢。”
秋月虽不解,但没有刨根问底,依言去了。
*
昏暗的柴房里,春桃气若游丝地趴在地上。
她伤得很重,下半身除了延绵不绝的疼痛,已经没了其他知觉,但春桃紧紧攥着身下的稻草,不让自己晕过去。
那样重的刑罚她都熬了过来,因为她不想死。
今天时间已经来不及,明天她才会被送走,春桃咬着牙,等着家里人来救她。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天色渐暗又渐明,柴房里却始终没有人出现。
心里的期望一点一点沉寂下去,春桃渐渐明白了什么。
她知道,她这是被家里人放弃了。
心里逐渐发凉,身子也随着逐渐变冷,春桃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突然,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片阳光泄了进来。
春桃猛地抬起头,已经失了神采的眸子骤然燃起亮光。
可看清来人,春桃蓦然失声,“怎么是你?”
这不是表姑娘身边的丫鬟吗?
虽然秋月对春桃没有丝毫同情,觉得她是自作自受,但看到春桃的惨状,秋月倒也没有幸灾乐祸。
她矮下身子,将一个荷包放在春桃身前,“帮你请的大夫在外头,之前你送来的东西,被我们姑娘换了银子,都在这里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了。
春桃抬起脖子,呆愣地望着秋月的背影。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绝望之时,竟然是她素来看不起的表小姐拉了她一把。
春桃神色怔怔地伸出手,紧紧攥住了那个荷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