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轻声宽慰:“姑娘消消气,三姑娘再有半年就出嫁了,二姑娘何必同她置气,竟还花了五十两买通许府的下人。”
许公子厌甜这事,就是从那下人口中得来的。
江明珠理直气壮:“你懂什么,我若不早早埋下眼线,怎么知道江稚鱼在江府有没有受欺负,难不成你还指望她那好姨娘?”
婢女捂嘴笑:“是是,姑娘说的都对。三姑娘总归是姑娘的妹妹,姑娘关心她也是人之常情。”
江明珠横着脖子:“谁关心她了,我一点也不关心她,我不过是……不过是想听她的笑话罢了。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她,我不想听。”
婢女笑而不语。
江明珠往二门望:“不过刚刚江稚鱼是偷跑去哪里了,怎么这会才回来,她往日是最懒怠出门的。”
……
别院杳无声息。
园中日光满地,陆砚负手站在窗前,意有所指:“哪来的?”
影卫半跪在地,还以为陆砚是在问窗前的丹桂:“这是殿下折的那株,那姑娘不曾带走,只捡起放在青石上,我以为殿下喜欢,就拿回来……”
陆砚面无表情:“我喜欢?”
影卫一时语塞,为自己会错意告罪:“那我这就拿走……”
手指还没碰到丹桂,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从头顶落下。
“让你拿了?”
影卫叫苦不迭,连连往后退开半步。
陆砚性子本就阴郁,眼睛受伤后更是阴晴不定,也不知道白日那姑娘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和陆砚独处一院。
想到江稚鱼,影卫皱眉:“殿下,那女子应当是京城送来的,听说皇后从上个月就物色了不少美人想要送到金陵……”
陆砚果断:“她不是宫里的人。”
影卫瞪大双眸:“殿下如何知晓的,难不成殿下以前见过?殿下的眼睛是不是能看见……”
桂花香再次萦绕,如先前缠绕在陆砚指腹的玉佩穗子。
陆砚神色稍顿,脑中浮现的,是江稚鱼笨拙的投怀送抱。
陆砚言简意赅:“脑子不像。”
“……”
影卫抱拳,“那我再让人去追查,她应当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别院。”
自然不是无缘无故。
陆砚眼睛虽然看不见,耳力却是极好的。
在别院前江稚鱼故意绊倒自己的动静瞒不住陆砚的耳朵。
她那时是故意往陆砚怀里摔的。
“不必了。”
左右不过是金陵那几个世家,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足为惧。
影卫不放心:“可她若是对殿下不利……”
陆砚不以为然:“她还没有那样大的本事。”
“还有——”陆砚冷嗤。
“你以为……我还会让她再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