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诵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有时候他会尽力克制着自己,但如果蒲云深不在他身边,他这种幼稚心续就会变得不复存在。
他有点儿茫然。
蒲云深吻了吻他的额头,驱车离开了花园,离开前叮嘱他把语音通话打开。
安诵今天的烦恼依旧是芸香科水果,他想吃一只柚子,但翻遍了整个厨房都翻不出一把刀。
实在找不着,他就有点儿生气地决定不吃了,然后怔了怔,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气性好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惯出来的毛病。
他冲着镜子理了理酒红色的衣襟,调整表情,将唇角弯成一个优雅谦和的笑,然后才踱着猫步、风度翩翩地离开了镜前。
“亲爱的蒲先生,今天我想用平板,行么?我坦白我昨天偷偷打开了平板,登了梅花山、微博,一开橱窗就有两个人向我约稿了,你停了我公司的事务,我总得自己找个事情做。”
对面安静如鸡,似乎屏住了呼吸。
安诵疑惑,接连唤:“蒲先生,蒲先生?”
突然一声大声而严厉的咳嗽,似乎是讲台上的教授发出来的,与此同时,爆笑声响破了教室。
安诵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脏“咚”得一跳。
“某些同学,某些同学啊!”闻教授严厉地说,眸光直指教室后排,一个穿着容貌都十分惹眼,但耳根红了一片的男生。
“不要上课时间管教自己的弟弟好不好?你们知不知道你是A大的高级知识分子,上课钻进手机看看看!交作业非挨到最后一个小时才交,上课占座就要占最后一排,我的学生时代,永远是坐第一排的!”
A小声:谁是高级知识分子?
B指自己:我吗?
C插嘴:你是大学生口,简称大牲口。
闻教授“啪”得拍了下桌。
三人立马噤若寒蝉,蒲云深修长的指骨在桌子上悄悄敲了两下,表示安慰。
他皮厚,但对面的安诵可能已经裂开了。
“刚才出声的那个男生,给我坐到第一排,手机放讲台上,下课找你导员去领。”
安诵像块被揍了一拳的玻璃,从内到外皲裂开来。
他听到凳子划拉地板的响动。
高大英俊的男生微抿着唇,漫不经心地从座位上站起,颀长的腿与优越的姿容,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淡定地将一部手机交到讲台上。
闻教授:“左口袋里的呢?”
蒲云深当着闻教授的面,将左口袋抖落开,那里没有手机。
闻教授严厉地看了他一眼,摸了下这男生交上来的、手机的温度。
冰冰凉凉的,显然他方才玩的不是这部。
“坐我眼皮子底下去,以后我每次课你都坐第一排,知道吗?”
“好的老师。”
“叫什么名字?”
“计算机197,蒲云深。”
彼时,手机传出的心跳声被装在他上衣口袋里,咚咚得跳。
除非剥了他的外套,几乎不可能搜到。
“回去吧,下课找你导员去领手机,下次注意。”
“好的老师。”他安详地说,像是死了有一会儿了。
事情原本就该这样结束,蒲某人在闻教授眼皮子底下坐得板正,一副好好听课的好学生模样。
必然有人不愿意这么放过他的。
蒲大系草好不容易社死一次。
“老师,”一个颇有胆气的高级知识分子大声,“这不是蒲云深他弟,这是他对象安诵学长!”